——砰!
枯黄的草原上响起宛如划走在白炽的流星。
枪响声从不知名的地方冲出,然后散在辽阔的天地间。
佐千阳在还没有感知到疼痛的时候,身体向后倾倒,跌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一切都结束了。
大股大股的血沫从喉管呛出,常年救助的经验让她知道自己的肺部被打穿。
逐渐昏暗的视线中,模模糊糊的看到象群受惊跑走,一只为了保护小象的母象落单,又被盗猎者用猎枪打中,湿润的眼和她即将闭合的双眼对上。
那对眼中,有恐惧,有悲伤,还有无声的哀求。
它仍旧喘息着,用力仰起头,催促着小象快跑,可是那头小象还是在母象身边拱着,低声哀叫呼唤。
她的眼中溢出了泪水,恍惚间听到同伴赶了回来,激烈的枪响,似乎逼退了盗猎者。
然后,她永远的闭上了双眼,几乎和那头母象同时。
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一片黑暗中沉寂,然后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
火烧一般的灼热炙烤着身体,子弹穿过肺部带来的窒息感捏住了咽喉。
哗的一声。
躺在床上的人猛地绷直了身体坐了起来,浑身像是水泡了一样,大滴大滴的汗水滑下,急促的呼吸声伴着喑哑的从嗓子中挤出来的痛呼。
漆黑的夜色中,她愣怔了一会儿,然后拖着虚脱的身体站起来,向着卫生间走去。
镜子里,红棕色的长发紧紧贴在身体上,凹凸有致的身体包裹在吊带睡衣里,她抬起手将冰凉的水泼在脸上,直直的盯着镜子里面的面容。
她确实死了一次。
佐千阳作为哺乳动物研究学家,死在了盗猎者的枪下,死在了非洲大草原上。
只不过她又活了过来。
一天之前,她的意识穿越到了这个叫柯郁的女孩身上。
巧的是,柯郁,她是个重生者。
这个世界在三个月后就要走向末日,诸神的黄昏降临,人类的时代画上休止符,蓝色的星球开启了下一个纪元的重启。
柯郁就在末世整整生活了15年。
所谓的末世,就是接连的天灾,一开始是一场全球性的,高达一个半月的持续性降雨,引发城市内涝和局部洪水,低温暴雪,接着是持续高温伴随干旱,干旱过后是地震和海啸。
然后经过一系列,世界迎来了大冰河时期。
世界陷入了静默,日照减少,狂风和暴雪肆虐,最高温度不超过10度,春夏只有短短两个月。
在这样残酷的生存条件下,人类只能永远在迁徙的途中,躲避紧追在身后的黑夜,追逐着轮转的太阳,期许残留的余温能照亮人类的未来。
当绝望笼罩,人类的社会团体中悄然升起了新的宗教,极端的环境保护者和邪教融合,产生了新的概念,他们认为这是自然的神给予人类的考验,只要把不尊重自然的人献祭,自然的怒火就会平息。
父亲是气象学家的柯郁首当其冲,被拉出来指责。
他们认为这些研究气象的人是在亵渎大自然的恩惠,人类要学会接受和感恩,而不是预测和防范,亵渎者的孩子也是罪恶。
逃过了一次次灾害的柯郁,死在了众人的火把之下。
用着自己身体点燃的篝火照亮了邪教徒狰狞的面容,宛若恶鬼降世。
在灼烧中死去的柯郁,诡异的得到了解脱,她甚至觉得熊熊燃烧的烈火温暖了她被冻结的灵魂。
可惜一切远没有结束,柯郁回到了末世来临前的三个月,想到还要再经历一次,精神崩溃下身体承受不住,失去了意识。
正好,佐千阳穿了过来,直接顶替了柯郁。
重生叠穿越。
好家伙,真敢演。
刚刚在睡梦中接受了全部记忆,两次死亡的经历折磨得她无法入睡。
这具身体刚刚才20岁,柯郁的手摸着面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作出同样的动作。
手指顺着下颌线滑动,修长白洁的颈,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和眉骨连成清晰的线条,唇不丰满,淡淡的,加上天生的红棕发。
柯郁长得远超一般人的水平,是个十足十的冷感美人。
没有经历过原主经历的那些绝望,她在睡梦中感受到的烈火只余下灼烧的痛感,她叹息一声,进入浴室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换了新的睡衣。
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水,打开手机一看,六点多了。
此时刚好是三月初春,太阳升起开始变早,天已经有擦亮的趋势,随手打开电视。
气象专台滚动着最新的消息,临海国家检测到海平面有明显下降,每年都在严密监测的风车国,更是发出数据,陆地下沉吞没速度大幅度降低。
出于职业素养,柯郁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全球动物的迁徙情况,世界要迎来末日,那知道最后的绿洲在哪里的,肯定不是人类。
在众多的消息中翻找,没有得到有效信息的柯郁,注意到了一则物种灭绝的警告,南半球的动物数量急剧减少,特有物种更是接连灭绝。
得益于南半球海洋面积大于陆地面积的优势,南半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