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夕阳光映照进加护病房的病床上!
唐可馨依然身着昨夜的衣物,脸容显得几分疲累地来到病床边,双眸颤抖着几分泪光,深深地看向父亲神色憔悴地躺在病床上,苍老的双眸深深地闭上,胸膛微喘息,显示他正在沉沉睡去……她就这般深深地看向父亲那样沉沉地睡着,感受着他还活的气息,她情不自禁笑了,泪水滑落下来……
父亲虽然被特许送进了加护病房,可是他依规定,左手依然被手铐在铁床边沿,露出那皮肤破损的一截……唐可馨那般心疼与温柔地伸出双手,轻抚父亲被手铐铐住的一截手腕,手指轻轻心疼地滑过那红肿皮肤时,泪水再颗颗地往下滑落,她却又迅速地吸了吸鼻子,伸出手颤抖地擦去脸上的泪水,压抑自己内心的疼痛与难受,再那样深深地腑头,看向父亲那苍老手腕,想起小时候,父亲牵着自己的手,凝望自己脸流露慈爱笑意时,他的手是那样温暖……
“爸……爸……”唐可馨说不尽自己内心对父亲无限的尊敬与疼爱,轻轻地叫唤这个名字后,她再逐渐地腑头,让自己微温的脸,轻贴那带手铐的冰冷,幽而哽咽落泪地说:“爸……我爱你……我爱你……希望您能永远活着,每天……听我说一次……我爱你……”
这个女孩想起父亲刚才被送出急救室,医生说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她是那样感恩世界……她再重抚父亲苍老蚕茧厚重的手,再轻轻地哭泣着……
门,瞬间被推开!
李秀容脸流露颤抖表情,双眸颤抖着泪光,紧张心疼地看向丈夫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正痛苦地闭上苍老的双眸,她一阵哭泣地扑进来,扑到沉睡的丈夫跟前,仰脸落泪哭出来说:“我以为你做了这个决定!你的心肠已经硬得扳不动了!我当时跪在地上,那样求你,哭你!你还是那样无动于衷!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你起码无情地过下去啊!何必因为我一句俩句气话,而去死啊————你如果真的要赎罪,起码你活着让我骂你啊!这么多年夫妻了,难道你还不理解我吗?回去偷尝葡萄的人,是我!查红酒事件的人,是我!不敢见女儿的人,是我!你有什么对不起女儿啊!这么多年来,我不来看你,因为我知道你会内疚,你会过不下去!既然我们都选择了这样一条路走,就无情和狠心地过下去啊!”
“妈!”唐可馨哭着看向母亲!
李秀容一阵痛哭流涕,心疼地扑到丈夫的怀里,边落泪边哭着说:“老公!当时你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是支持你的啊!我其实是支持你的啊……如果不是,我不会哑忍真相这么多年…
…”
唐可馨双眸茫然地滑落泪水,先是看了一眼那依然沉沉睡去的父亲,再那样焦急茫然地看向失声痛哭的母亲,没来由的一阵悲伤,边哽咽边滑落泪水地问:“妈!妈!你刚才说什么真相?什么真相?告诉我!到底这么多年来,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李秀容双手紧拥着丈夫昏迷的身体,却抬起头,哭着看向女儿,哽咽心疼地说:“可馨啊……你有一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这或许一切对你不公平!对我们一家都不公平!可是他是正确的……起码对环球无数人来说,他是正确的!”
“妈——————”唐可馨紧张痛哭地看向母亲,快速滑落泪水,着急哽咽地问:“你到底说什么啊?爸做了什么事?爸到底做了什么事?”
李秀容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脸扑在丈夫的胸膛上,失声痛哭出来……“志龙!我的丈夫……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跟你说那样的话!你只要活过来,就算是隔着铁窗,我也认了!老公……”
一阵深切悲伤的哭声,压垮了人性,压垮了希望,压垮了一切一切!
唐志龙依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痛苦沉沉睡去,可是他苍老满是皱纹的脸,难掩他宽容为怀,牺牲奉献的人性……那封信随着他进监狱的一刻,如同一片鸿毛,轻飘飘到湛蓝的天空……蒋董事长,志龙因犯下不可饶恕的错,无能为力再目睹环球未来的龙腾虎啸了!您曾经说过,不谈归天……这是志龙我对您最高的敬仰。一个承担起国家重望与百万员工未来的老总裁,明明可以天上地下普照万里,却不谈归天……所以牺牲与奉献不过就是一念之间的事,不在乎功大迹小!所以志龙为环球所做的一切,无怨无悔。只是对昊然那孩子,心中有愧……毕竟生命重在坦荡,事实求事。我想用我一生,去为他阐明这道理,却没想到我竟然毁在一场大火里。蒋董事长,为了昊然那孩子,为了我最后的尊言,请您与蒋庄俩家务必要隐瞒我生命最后的罪过,就让他的教父随着一缕烟去吧……
一辆黑色法拉利跑车,急刹在医院前!
庄昊然无视冷墨寒的注视,他自己的神色颤抖地扑下副驾驶座,却因为站得不稳,整个人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老大!”林楚涯与苏洛衡扑过来,心疼地搀扶他!
庄昊然却神色颤抖,双眸颤抖着泪水,混身所有的力气被真相抽光了,却还是重喘着气息,手紧握得苏洛衡的手青血筋爆裂,隐忍那疼得窒息的神情,跌跌撞撞地往医院内直扑进去——————
“砰!”俩个滚热的茶杯,砸间重砸在地面!蒋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