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夙清看着那两个箱子,在箱子旁站了许久。
打开门,把箱子拖进杂物间,塞进一个角落。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箱子,关上灯,离开了。
翌日,阴。
何夙清与何父(何道中)何母一起,前往许余安家中吊唁。路上不时遇到吊唁完的消防员官兵。
走到许余安家中,只见许父站在门口迎接前来吊唁的宾客,并未见到许母的身影。
仅过去一日,许父却像是过几十年,身形愈发佝偻,头发白了一片,身上的西装尽是褶皱。
看见何父一家,许父上前迎了两步,道:
“你们来了,我就不招呼你们了,灵堂在正厅那里。”
“好,老许,你节哀啊。余安那孩子一向孝顺,你这个样子,余安在下面怎么放心吶?”何父走上两步,拍了拍许父的肩膀,安慰道。
独子早丧,这个时候无论多么华丽的词藻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你说他当初怎么不听劝啊,我和他妈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他当初执意要当消防员,怎么不想想他要是出事了,我和他妈该怎么办啊?”许是见到挚友,许父情绪有了些许的崩溃,商场上的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罕见地情绪失控了。
“余安那孩子训练一向刻苦,向来运气也是不差的,唉,我们也以为他会一直安好。”说着,何父又叹了口气。
“唉,我们当初一直都很看好余安,前段时间得知他和我们夙夙在一起,我们当时高兴的不得了。”何母也开始劝说着。
“那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小时候就懂事...只是造化弄人啊。”何父看向何母,似是很惋惜的样子。
远处走来几个黝黑的小伙子,一头板寸瞧着就极为精神。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只黄菊。
“不说了不说了,又来了几个小伙子,你们自己进去吧,熙和在里屋那儿。”许父擦了擦眼角,摆摆手。
何父何母拉着何夙清走了进去,隐约听到身后传来的交谈。
“你们是余安的战友吧?”
“是的是的,许叔叔,我们是许余安的战友。”
“好孩子,叔叔谢谢你们来送余安最后一程。看见你们,他一定会很开心。”
原本典雅的正厅被布置成了肃穆的灵堂,正对门的那面墙上是一张彩色的照片。照片里的青年冲着镜头笑得见牙不见眼,脸上是大片的炭灰。
那是许余安第一次救火时拍的照片,他说第一次参与救火,第一次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拯救一个家庭,他很开心。他要把这张照片留着,如果以后他没有回来,就用这张照片当遗照。
照片正下方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漆黑的盒身雕刻着古朴的花纹装饰。
灵堂的四周摆满了许余安最爱的芍药花,供桌上点着火烛,旁边摆放着前来吊唁的亲友送的黄菊,有的已经颓败,有的依旧在盛放。
走进去,放下手里的芍药花,和来吊唁的其他人一样,在正厅站了好一会。
何父走回大门口,陪着许父迎宾。
何母拉着何夙清去了里屋,推开门,只见一长相与许母有两三分相像的女人坐在许母身边陪她说着话,两人听见开门声,都抬起头看看来人,那女人冲着何母点了点头,而许母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何母自己坐。何母点点头,拉着何夙清坐了过去。
“你们来了。”许母道。
“嗯,来了。余安走了,你们打算以后怎么办?”何母问道。
“我们啊,以前啊天天跑生意,忙了半辈子,余安小的时候都没能经常陪着他。我们打算过几天等余安入土后,就把家产变卖了,东西呢能转手的转手,不能转手就找个地方放着,到时候找个信得过的人给看着,我和我家老许去漠北市,把余安的骨灰撒在漠北的草原,他以前就喜欢草原,一直遗憾不能去骑马。”
“你们有计划就好。”
许母拉起何夙清的手。
“夙夙,你是个好孩子,不要为了余安苦等了。伯母祝你以后找个好的男孩子,忘了余安吧。”
“伯母,我忘不了他啊。”
许母抱住何夙清,
“忘了他吧,夙夙。”
又坐了会,何母起身拉着何夙清离开了。
一周后,许余安下葬,何夙清没有去参加。听说那天太阳很大,去的人很多。墓碑前摆着很多花。
他一定高兴极了,他那般喜欢热闹。
后来,又听说许母在打探中介的消息,挂了好几套房产在售卖,而他们前段时间去江市跑的货物也贱卖给了同行的好友。
他们开始挨家挨户的送了临别礼,那天的那个和许母相像的女人也一起跟着。
听说她是许母远嫁(晋省)锦官城的妹妹,名叫沈熙宁。以往年前年后,她都会给许家寄很多年货特产,还有寄给许余安的玩具衣裳。这次是得知外甥许余安离世的消息,特意赶来安市陪许母的。
又是一周周末,许父许母带着许家小姨前来何家拜别。
“你们真的打算好了吗?”一行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何母问道。
“许伯父,许伯母,沈姨,你们喝茶。”何夙清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