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周小姐勉强抬起眼帘,冲着容诗笑了笑:“容大夫好。”
面容恹恹、眼神无光,尤其大热天的身上居然还穿着夹的,这形象怎么看怎么病态。
容诗连忙点头,就招呼人来把大门打开,让车夫把车赶进院子里去。
把院子里的人都给打发走了,容诗才接储小姐周小姐下车,再把人给安排进早就收拾好的客房里。
储小姐围着周小姐忙前忙后,把人给照顾得妥妥当当。而周小姐就安安静静的任由储小姐安排。
最后安置周小姐躺下休息,储小姐还把自己的爱猫给放到周小姐身边:“周姐姐,你累了,先好好休息。等养好精神,明天我们就让容大夫给你治病,马上你就能好起来了!”
周小姐只点点头,没有说话。
容诗见状眉头拧得更紧。
和储小姐一前一后走出房间,容诗终于开口问:“她这样多久了?”
“有快一年了。”储小姐道。
“才一年时间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早点把她送到我这里来?”
“我也想啊,可一开始我不是不知道你家在哪吗?我给谭家去信,他们就让我等着,说保
证会把你送去周家。可我哪等得了?我就干脆把周姐姐接到身边,我都打算好了,我们直接去谭家,然后借助谭家将你请过去。却没想到,我们还没到谭家,你的信就来了!”
容诗一听,顿时万分庆幸她那天听进去了顾长珩的建议。
不然,要是再晚点把信送出去,储小姐和周小姐就进了谭家门。那谭家就绝对不可能再把她们给放出来!
到那时候,自己又真能眼睁睁看着周小姐的病情恶化而不管不顾吗?
答案是否定的,容诗心知肚明她干不出来这种事!
“咦?”
紧跟在容诗身边的顾萱闻言就道:“妈妈一开始说的就是要让病人来这里啊!”
储小姐眯起眼:“你跟谭家说过?”
“是。”
容诗就将她和谭家两次打交道的经过说了一遍。
储小姐听完无比惊愕:“他们太过分了!你的要求他们一句没和我提过!原来在他们心里,自家得到的好处竟然比人命更重要吗?”
“你说对了,他们的确就是这么想的!”容诗颔首,“这个事实你上次不就已经见识过了吗?”
储小姐沉默一会。
“上次的我只是一点过
敏症,又不致命。可周姐姐不一样,好几次我都担心她就要活不成了!这情况我也和谭家提过,可他们居然……”
“他们什么干不出来?反正要是周小姐真出事了,他们反手就会把责任推到我头上来,是我没有医德、没有赶紧过去给周小姐治病,他们依然美美隐身。”容诗淡声道。
“你说得对,这的确是他们做得出来的事。”储小姐低叹着,“但是,一开始要不是谭家引荐,我也不可能知道你,再加上储家和谭家之间的关系……我一个快要嫁出去的女儿,根本没资格同他们撕破脸。”
这就又牵扯上这些大户人家之间弯弯绕绕的利益牵扯了。
容诗连忙打断:“道理我都懂,现在我也不想别的,我只想尽快把周小姐的病给治好。”
储小姐大喜:“你真的能治好周姐姐?”
“我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容诗道,“现在,我想听你说说周小姐从小到大的情况。”
“这个和周姐姐的病有关系吗?”
“有。”
能有什么关系?储小姐很想问。
但转念一想,容诗给自己治疗猫毛过敏症的时候,还是给猫开方子呢!这个小娘
子向来不走寻常路。
储小姐就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周姐姐命很苦。她刚出生不就送回宗族,爹娘则是去外地赴任。一直到她十四岁,她爹调回省城任职,她才被接回到爹娘身边。但刚回家不到一年,她就被嫁了出去。”
“她嫁的是她爹上峰的儿子,一开始夫妻感情不错,周姐姐的身体也眼看着越来越好。但婚后三个月,她才刚怀孕,相公就抬了身边两个丫鬟做妾。周姐姐哭了几天,腹中的孩子流掉了,从此就患上了畏寒怕冷的毛病,病情还越来越重,到现在都没有好转。”
容诗点点头:“她从小父母不在身边,是不是经常被人欺负?”
“是啊!周伯父早些年仕途不顺,宗族里都对他不抱希望,自然对他的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后来周伯父混出头了,他们倒是改变态度了,可周姐姐立马就被接走,根本没给他们弥补的机会!”储小姐道。
话说到这里,容诗心里已经完全清楚了。
“畏寒怕冷只是表征,其实她真正的病因在心里。”
“你是说,周姐姐得的是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