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珩薄唇微抿,旋即环顾这群已经相处三年的乡亲们。
“既然大家伙这么信任我们,那我问一句——是谁把容大成一家放进来的?”
明明在他们离开之前,村里人已经同仇敌忾,只要看都容大成一家出现就会立刻站出来把人给赶走。
然而他们不过出去一趟,村里就出了内鬼,竟然还纵容容大成一家直接进他们家打劫来了?
顾长珩目光一扫,不少人就瑟缩着低下头。
但也有人小声嗫嚅着:“你们一走一两个月,中间就传回来两个消息,一个说阿风胳膊断了、一个说你们被县衙赶出去了,前几天你大伯又在村口喊,说你差点把县太爷的公子个治死了,县太爷要砍你们一家人的头!县太爷还不打算放过我们村里人!大家都快吓死了,天天都想着怎么保命,谁又还有那个心思给你们看屋子?”
“所以你们就忘记了我娘子给你们治病的情谊,不仅主动投靠姓容的保命、还夜半三更来我家偷东西?”
说话间,再看人群,已经有人开始悄悄的往后退。
顾长珩当即开口:“阿风,抓人!”
许策也道:“石墨,你也去!”
“是!”
顾长风
和石墨两个人前后脚答应着,两人迅速钻进人群里,把那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全都给揪了出来。
啪嗒几声响,这几个人都被扔到顾长珩跟前,他们瞬时就吓得面无人色,只能一个劲的抖索着。
“阿珩哥,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你们做错什么了?”顾长珩温柔得问。
“我……我不该来你家偷东西。可我家是真穷得没米下锅了,不然我不会这么干的!东西我肯定还你,真的!”
“对对对,我也还!”
……
顾长珩越是表现得温柔亲和,却越是让这些人吓得魂不附体。
虽然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可就是有一股幽幽的凉意在四肢百骸流窜,令他们不由自主的想要发抖。
“这样啊,那好吧!乡里乡亲的,我难道还能翻脸不成?”
顾长珩低叹:“阿风,阿晏,你们先让他们交代一下,从我们家里都偷走了些什么东西。要是还有同伙也麻烦交代一下。”
“知道了!”
顾长风和顾晏立刻行动起来。
顾长风再对马车上的许策招招手:“下来吧,我们进屋里去歇会。”
许策这才下了马车,两个人一起走进顾长珩和容诗的家。
穿过
院门走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地狼藉。
他们养在院子里的鸡鸭鹅全都不见了,就连笼子都被人给扛走了,只留下满地的茅草梗。屋子里头更没眼看,床铺被褥、衣服什么的,也都被人给搜刮得一干二净,就连厨房里的那口铁锅也被端走了!
好好的一个家,居然就在他们离开的两个月里,被人搜刮一空。
“满目疮痍也不过如此了吧?”许策都不禁感慨。
顾长珩颔首:“可不是吗?所谓的乡里乡亲,也不过如此。”
说罢,他又招呼顾晏:“去把我床底下那一套文房四宝拿出来,然后将损失登记一下。明天里正过来,全都报备给他。”
“好!”顾晏就把审问的事情交给顾长风,他气呼呼的去准备笔墨纸砚。
说话间,顾长珩已经来到容诗身边。
容诗用手头的简易药箱先给顾有财母子将伤口处理好,然后她又郑重道谢。
“这些日子多亏你们帮我们看着家,多谢了。”
“哎,我们也没给看好。你看看这屋子里都成什么样了?”顾老娘都没脸面对容诗。
“但你们有这个心、也付出了努力,这就够了。”容诗却道,她就让顾萱提过来一
提捆在一起的油纸包,“这是我们从县城带回来的一些糕点,你们拿回去吃吧!现在家里太乱了,我就不招待你们了。”
“你这也太客气了!”
顾老娘想要推辞,但终究拗不过容诗,母子俩还是提着糕点离开了。
此时,许策已经招呼石墨把马车里的东西都给搬进来。
正好县太爷夫人担心儿子出门在外睡不好,特地给他准备了好几套换洗的床褥。现在他全部拿出来分享给顾长珩一家人。
大家一起把屋子收拾好,顾晏也已经把损失都给清点妥当了。
和院子外头那几个人对一下,差不多都对上了。
只不过——
“咱们的东西,他们要么已经拿回去自己用了,要么卖了。拿回来是不可能的,被别人碰过的脏东西我可不要!”顾晏沉着小脸道。
“那就让他们赔钱。”顾长珩道,“阿晏你估算一下数额,然后写下字据给他们签字画押。”
“知道了!”
顾晏闷闷的去了。
这些人也没有想到,顾长珩和容诗还真能完好无缺的回来。再加上还有顾长风和石墨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在一旁镇着,他们都被吓破了胆,一个两个都不敢多说废话,老
老实实的就在字据上按下手印。
许策见状,他很是不解。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