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被气笑了,白眼翻上天。
“二嫂!我家子义到现在还没醒呢!要说找麻烦,那也是我先找你家麻烦吧?”
她又不是软柿子,怎么会任人拿捏?
周氏捋起袖子,正打算开骂,在沈万宁怀中窝着的沈成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娘,我好热……我是不是要死了?死之前,我能不能吃点肉……”
沈成龙可怜巴巴地掉着眼泪。
听到这话,秦悦忍不住开口,“呵,他这能说能吃的,看来也没什么大问题嘛!”
周氏生怕沈成龙再被罚跪,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可不能受欺负。
“娘啊!爹啊!小龙可是咱老沈家的长孙……就别罚他了,行吗?”周氏佯装伤心,抽抽搭搭地哀求着。
沈老爷子暗自叹息,摆手示意。
他嗓子不行,不能说话也不愿管这事。
秦悦冷哼一声,生怕张老太太心软,梗着脖子,“二嫂,你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我们家子义就活该被你们家小龙欺负吗?”
这口气,她可咽不下。
周氏在秦悦身上没讨到好处,越想越气。
“哎!小龙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三婶啊!难道你忍心看着小龙被活活冻死吗?”
一口恶毒的大锅扣下。
秦悦扯了扯嘴角,“我狠心?小龙把子义推下深潭的时候,就不狠心吗?”
她还得照顾沈子义,懒得跟周氏掰扯。
“这样吧!让小龙跪在屋子里,子义什么时候醒来,他就什么时候起身。”
说完,秦悦径直看向张老太太,“娘,您觉得呢?”
秦悦这几日的改变,张老太太看在眼里。
她是沈子义和沈子柔的后娘。
沈家老三,在战场上生死未卜。
她一个新进门的媳妇,能从最开始对两个娃娃的刻薄相待,到如今的用心照顾,已是不易。
子
义昏迷不醒,这事本就是小龙有错再先。
老三媳妇提出的法子,已顾全了亲戚颜面。
张老太太思索再三,点了点头说:“嗯,就按老三媳妇的话办。”
“什么?”
周氏一脸不满,气呼呼地说:“娘!您现在这么偏袒老三家的,今后我们一家还不得受尽欺负啊!”
“哎,这日子没法过了!倒不如分家算了!”
她抱怨了一声,像是老母鸡一样护着沈成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沈万安和陈氏二人,平日里没少被沈万宁和周氏占便宜。
这两日,沈老爷子和张老太太的吃食,都是沈万安一家供着,周氏压根不管,只顾吃独食。
秦悦倒是孝敬了一些肉菜。
可她前脚刚端进来,后脚就被沈成龙端走。
沈万安本没什么劳动能力,眼看着肉、菜减少,也明白这个家不能只靠陈氏撑着。
方才,他见到秦悦如此维护沈子义,又想起沈大丫这些年来,没少被沈成龙欺负的事,一时间心情复杂。
与其忍气吞声,倒不如现在就分了这家!
打定主意,沈万安上前一步,作揖道,“娘。”
“二嫂说得对,现在村子重建,每家每户肯定要重新分地。”
他心中琢磨着说辞,缓缓开口:“按照宋国规矩,一户一地。”
“您从前不是觉得地少人多,压根不够吃吗?若是现在分了家,一户变四户,地也变成了四份,肯定会比以前过得好。”
秦悦心中暗赞道,这秀才大哥就是不一样!
说起话来,有理有据,叫人不得不信服。
周氏原本只是说气话,威胁张老太太,好让沈成龙不再受罚。
此刻听了沈万安的话,她立马眼前一亮。
“对对对!大哥说得没错,分家吧!分家对大家都好!我们家也不用受气了!”
话罢
,周氏还瞟了秦悦一眼。
张老太太心中,那叫一个气。
这天寒地冻,还兵荒、饥荒的,要是分了家,他们两个没什么劳动能力的老人,该怎么活?
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这老沈家人心已散,强行绑在一起,也没意思。
张老太太气急道:“好!分家就分家!”
周氏满脸喜悦,紧紧握着沈成龙的手,太好了!她的宝贝儿子不用受罚了!
不过,这分家有个分家的说法!
她吊梢眼一转,笑着说:“娘。既然您已经决定分家,那就把粮食也拿出来分一分吧。”
周氏盯上了沈老爷子和张老太太分到的,大白菜和野猪肉。
张老太太闷不做声,气得说不出话来。
秦悦沉着脸,她没有分家的打算。
她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张老太太和沈老爷子很难熬下去。
同时,秦悦也很生气。
周氏真不要脸,连分家都要算计张老太太的粮食。
她望了眼沉睡中的沈子义和沈子柔,上前一步,瞪着杏眸,看着周氏。
“二嫂,你想要分家可以,想要分粮食也可以!”
秦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