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连东见牛木匠喜笑颜开地迎接自己,心里却是很满意的。
老牛总算是还有些眼力见,知道他不好惹!
恰好有人路过,见马连东又来找牛木匠,就笑着说道:“老牛不打柜子了,你忘了?”
“我们这交情,他能不给我做?”马连东自信满满,“他都给沈宝珠那丫头打柜子了,更何况是我。”
在马连东心里,他可比傻丫头沈宝珠强得多!
等牛木匠走近,马连东清了清嗓子,端起架子来,“老牛啊,重新接活儿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快,帮我打个床,木匠这活儿还是得看你,其他人根本没法比!”
牛木匠却不耐烦道:“早就跟你说了,我不做了!怎么又过来?”
马连东一怔,下意识说道:“你不是刚给沈家打了柜子?”
牛木匠嗤鼻道:“那是我乐意!跟你有啥关系?!”
这下马连东差点都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刚刚牛木匠还笑脸相迎,怎么忽然就变脸了?!
马连东顾不上再端架子,气恼道:“你明明给沈家打了柜子,为何不给我打?你认为我付不起银子?姓牛的,你这是瞧不起我!”
“谁要你的银子?”牛木匠凶巴巴地摆手道,“我不
赚这银子!”
这下轮到马连东疑惑了,“那你为何要给沈家打柜子?不是为了赚银子,难道就是想给他们家打?”
不可能吧,没听说沈家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啊!
“那是当然,沈家的小丫头多可爱,”提到沈宝珠,牛木匠的眼神都变得柔和了,他乐呵呵道,“又乖巧又懂事,她需要柜子,我给她打几个柜子怎么了?这还得要你批准?”
方才特意提醒马连东的几人还没走,听到这话,“噗”地笑出声。
马连东的脸色顿时像蒸熟的螃蟹,心里堵得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一个里长,面子竟然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大?!
沈家实在太猖狂了!
马连东阴恻恻地看向沈家的方向。
再过不久,又要征人服役,这事可全是他说的算……
翌日,天刚蒙蒙亮,沈家一大家子人便一起往县城去了。
沈大郎和沈二郎拉着两个平板车,上面是牛木匠打好的柜子。
昨夜下了小雨,山林土路泥土松软,向前的路并不好走,沈大郎却充满干劲。
这可是给他闺女做事,就算是累,他也开心。
至于沈二郎,想得就多了,他还是第一次去沈宝珠的铺子,他实在想象不
到,一个六岁的丫头,能把铺子张罗成什么样。
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总算赶到县城。
刘老婆子是坐在板车上一起过来的,她年纪大了,腿脚不好,本不愿跟过来,但沈宝珠却想让她来县城看看。沈宝珠没立刻带他们去铺子,而是先去了路边支起来的摊子,要了油泼面、馄饨、还有粉条肉馅的大包子。
赵金枝光是闻到包子的香气,都在流口水。
她感慨地看着沈宝珠,若是她独自来县城,恐怕都不分不清东南西北,更别说带着家里人一起吃早点了。
刘老婆子和沈二郎亦有这种感觉,她们的宝珠是真懂事啊!
吃过早点,沈宝珠才带着大家往铺子那边继续走去。
赵金枝本以为铺子会在繁华地带,却没想过沈宝珠越走越偏僻,眼看着就要到城门了。
“这能行吗?”赵金枝低声和沈二郎说道,“位置这么偏,怕是卖不出去茶叶?”
沈二郎无奈道:“我看着也是,不知道宝珠咋想的,也不和我们商量商量。”
“算了,”赵金枝安抚道,“咱们都沾了宝珠这么多光了,就算她这次失败了,家里也还有银子,而且你和大哥身体都恢复得差不多了,能下地干活
了,不怕。”
听到娘子说这话,沈二郎忍不住笑起来,“不是你张口闭口骂她死丫头的时候了?”
赵金枝脸一红,嗔怪道:“你怎么就知道取笑我?”
赵家人干了这么多混账事,她如果再分不出好赖,那可就真的没救了!
快走到铺子时,沈宝珠却忽然停住了。
赵宗阳险些撞到沈宝珠身上,奇怪道:“怎么不走了?”
沈宝珠神情复杂地看着路边。
路边铺着一排干稻草,仔细看去,能看到稻草盖住的,是一个干瘦的男子。
确切的说,是一具男尸。
赵宗阳顺着沈宝珠的目光看去,“啊”的大叫起来,“这是什么?!”
他的叫声将一户人家喊了出来,两个男子一边道歉一边把尸体往院子里挪,“抱歉抱歉,吓着你们了,我们马上把他抬走。”
沈宝珠拧眉问道:“他生了什么病?”
“唉,只是身体发热罢了,”男子叹气道,“可能是感染了风寒,人一下子就不行了,唉,他已经很久没吃饱饭了,身体都被掏空了。”
沈宝珠沉默地看着他。
她依靠金手指,在这个世界里好好的活着,甚至可以说是活得很滋润。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这
里,在繁杂赋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