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扬起脑袋,轻声问,“宋师兄,段大哥真的如传言中的那般不择手段,冷血无情吗?”
他虽然和段大哥认识得不久,但他总觉得,段大哥并不像是传言中的那般嗜血残暴。
会不会是其他的人误会了?
冰冷的手指点在额头上,慕白惊讶的“啊”了一声,“宋师兄。”
宋晟收回手上的寒冰之力,目不斜视,一本正经。“什么段大哥,记住,从今以后再也没有‘段时意’这个人,有的只有魔尊闻人御。”
“而且小师弟……”宋晟微微侧头,冷肃的视线落在少年的身上,“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以及今日你我二人的任务。”
慕白被宋晟话中的冷意吓得一哆嗦,咬了咬唇,他心里有些泛酸,“我知道了,师兄放心,我一定会和师兄好好看守天澜宗大门。”
宋晟眼神的余光落在少年紧咬的唇瓣上,掩藏在袖子里的手猛得握紧。
直到感受到一丝疼痛,他才按压下想要摸少年脑袋的冲动。
小师弟,在段时意恢复真实身份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别无选择。
我们的身份,以及所处的位置告诉我们,只能选择相信宗门维护宗门,我们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修真界走的更远……
天澜宗内,整个宗门一改往日的冷肃,每个宫殿的门前都挂上了红绸,充满了喜气。
宣仪殿,
陌千非一袭大红喜袍,端坐在镜前,身后的喜婆为他束好发,佩戴上发冠。
发冠乃是由价值连城的紫晶玉髓打造,拇指大的一块,都需要百万的上品灵石,别说能制成这么一个精美的发冠,价值更是连城。
喜婆将紫晶玉冠戴在青年头顶,眉开眼笑。“少宗主真是好福气,老婆子操办了一辈子的福气,还从来没有见过比仙尊出手更阔绰的。”
“这紫晶玉冠不仅贵重,而且还有淬炼筋骨之效。长时间佩戴,对人的身体可是有极大的好处呢!”
喜婆笑意连连,合不拢嘴,骤然一道低冷的嗓音传入耳中,“取下它,本少主不喜欢紫色。”
喜婆笑意一滞,眼珠子瞪大,不可置信道:“少、少宗主,您……您刚才说什么?”
陌千非右手一挥,一道灵力从掌心射出,直直的朝着头顶抓去。
在喜婆的尖叫中,他抓住头顶的发冠狠狠一拔,往地上一掷。
“嘭!”玉冠砸在地上撞
出一声脆响。
喜婆吓得身体直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少宗主饶命,您若是不喜欢这个颜色,我、我去跟仙尊说,他待你这般上心,定会为您寻来……”
“不必了。”出言打断喜婆的话,一根黑色的发绳从他得手腕弹出。
“用这个吧!”师尊向来喜欢着黑色衣袍,那他便用黑色的发带。
喜婆如蒙大赦,连忙从地上站起来,接过发绳,为青年束好散乱的长发。
轻咳一声,有一缕血线从唇角垂落,陌千非仿若未觉,只是盯着掌心的一枚紫色玉佩。
那是一枚上好的紫玉,质地透露,色彩淡雅,上面雕刻着一只雄性的凤凰,展翅高飞,一双红色眼眸,淡淡望下望去,透着属于凤凰才会有的威仪和矜傲。
喜婆眼尖瞥见青年掌心的玉佩,在心中嘀咕。
方才不还是说,不喜欢紫色的吗?怎么一转眼,就对紫色玉佩爱不释手。
怪哉!怪哉!
如玉的手指缓缓从玉佩上擦过,陌千非感受着从四肢百骸传送过来的疼痛,他唇角缓缓勾勒出一抹笑。
疼痛啊,来得真好!
那个时候,师尊要比他疼上千百倍吧!
他做了什么,他居然当着六大宗门的面拒绝了师尊的求爱。
在魔族被六宗合围,师尊功力耗尽岌岌可危的时候,他拒绝了师尊。
他的拒绝,将师尊将魔族陷入不义之地,本就声名不好的魔族,怕是要永远难以翻身了。
好恨啊,好狠啊!就算是受人摆布他也难以原谅自己。
陌千非,你真是个废物。
似是受虐般的脑海里又浮现起了那时的情景。
“陌千非,你可心悦魔尊闻人御?”
“我、我不愿意!”
“本尊再问你一次,你可心悦魔尊闻人御?”
“不愿意!他囚我辱我威胁我,我恨不得他去死,怎么可能……”
啊啊啊啊!好痛,心好痛,要死了!
像是有人用匕首将他的心一层一层的剥开,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嫩肉。
好痛,真的好痛!
他捂住心脏猛的从椅子上起身,不顾身后喜婆的阻拦,掌心凝聚起一个强大灵力球,“轰”得一声朝着门上的结界拍去。
一掌下去,石沉大海。他像是疯了一般,接二连三的凝聚灵力,往结界上拍去。
“少宗主,少宗主,求求您停下!”喜婆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头“砰砰”得磕在玉石板上,没有几下,额头就染上了一片血红。
“少宗主,这个结界是宗主布下的,您破不开的。”
“是啊,他破不开。”他陌千非算什么天澜宗的第一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