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王妃看着自己丈夫孩子气的样子,一脸无语的表情,连声说道:“王爷!您这不是胡闹嘛!万一露馅了可怎么得了?”
朱棣倒是毫不在意,拿着食盒就到了自己的小屋里,端起饭菜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徐王妃看着自己的丈夫吃的开心,也坐在旁边,一边看着朱棣一边说道:“这次还真是多亏了高炽那孩子了,要不是他提前把消息送了出来,怕是这次真的要在那两人面前露出马脚了。”
朱棣头也不抬地吃着饭菜,轻松地对徐王妃说:“那是自然,高炽这孩子,什么时候让咱们失望过?”
原来,朱高炽最终还是将齐泰和方孝儒要到北平的消息传递了出来。而且用的方法,连建文帝也没有想到。
朱高炽前面派出的送家信的护卫和后面送消息的仆人,固然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可是以建文帝对燕王府的态度,不可能不在周围布下眼线,也就是说,无论朱高炽用多少人传递消息,只要出了王府大门,无一例外会被建文帝在半路截住,这信息根本到不了北平。朱高炽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前后放出去的两批人,不过是为了转移建文帝的注意力,让他们缴获自己写的家信和传递的消息也是故意为之。就是让建文帝故意识破自己的计策,以为自己传递消息的渠道已经被截断,从而放松警惕,才有机会再把消息带出来。
而真正的消息,其实是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流了出来,而且一直是在朱高炽的身上!他巧妙地利用了所谓的“灯下黑!”的心理,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
齐泰和方孝儒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每天盯着的人,就是密报的载体!可是他们为什么没有发现呢?因为这份消息,写在了一个他们绝对不会去看的地方,就是朱高炽随身携带的银票!
临行的前一天,朱高炽就把密报的内容,用明矾水写在了银票的背面,等到干透了之后,字迹就会消失,和纸张融合在一起,只有泡在水中,银票上的字迹才会出现。
所以秘报就和朱高炽一起,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燕王老宅,和齐泰、方孝儒汇合之后,队伍中的亲军护卫更是因为有齐泰、方孝儒亲自盯着朱高炽,而不会怀疑到朱高炽身上,更不可能去搜索燕王世子身上的钱财吧,那可是犯上作乱的事儿啊。
那朱高炽又是怎么把这张特殊的银票传递出去的呢?就是利用物资采购。在北平到应天的必经之路上,燕藩也建成了几个情报的站点,对外的名义上是卖杂货的店铺,但是招牌上有特殊的印记和名称,只有燕王府的少数人才知道。
物资采购的时候,朱高炽自己不出面,而是让朱高燧去特定的店面进行交易,购买物资之后到柜台会账的时候,朱高燧会找到手腕处有特定的燕子形状刺青的伙计,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一句:“有北平来的皮货吗?狐狸皮还是狼皮?”。
伙计如果是燕藩自己的人,就会说:“有北平的皮子,全是狼的,暖和着呢。”
这时候朱高燧就会说:“我看看。”看完皮子之后再说一句“毛短皮瘦,不怎么样,还是就要爷前面拿的那几样。”来最终确定和自己接头的人,接着把特殊的银票混在一堆银票当中付过去,这消息就算是传递完了。
那这种看似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接到情报的人怎么能够确定哪一张银票上写了东西呢?原来大明初年的银票,票面上都是要标着印制的省份的,朱高燧递过去的票里可能有直隶、山西、陕西等多个地方印出来的票,但一定会有一张北平印的。情报就写在这张北平印制的银票上,这张银票一般面额很小,就算是有人看到了银票,又怎么会注意到银票的产地呢?
当然有好的计策,还要有好的演技来配合。朱高炽故意等到离北平还有两天路程的时候,才让下人配合,在齐泰和方孝儒面前故意演出一幕自己刚刚得知消息没有发出去的懊恼样子,接着又让所有的下人故意找理由要离开营地,让齐,方二人误以为自己狗急跳墙 ,不知不觉地把齐泰和方孝儒都拉进自己导演的舞台剧里当了演员。
就这样,齐泰、方孝儒一直被蒙在鼓里,他们在北平的一切所见所闻,从燕王妃的紧张到燕王的脉象,从街边的小贩到燕山卫的亵衣,齐泰和方孝儒都身处燕藩制造的镜花水月当中,看到的都是朱棣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
燕王朱棣和他的燕藩,为了保住朱瞻基和燕藩的希望,在全家上下,全藩上下的努力下,躲过了最为严峻的一次危机!
徐王妃看着自己面前的朱棣,那花白的头发和胡须,不由地轻轻说了一句:“苦了你了。”
突然,徐王妃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后又关切地问道:“那你的脉象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连宫中的太医都骗过去了?”
朱棣一脸神秘的回答道:“我吃了麻黄。”
徐王妃一脸疑惑,“王爷您怎么会知道用麻黄可以改变心脉呢?”
朱棣叹了口气说:“我其实也不知道,这是前天你抱着瞻基来看我时,瞻基手里掉下来的书里写的。”
徐王妃惊道:“瞻基?”。
朱棣想了想,确定地说:“是的,那天你来说齐泰和方孝儒带了太医前来,我就发愁怎么能够骗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