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见她仰着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门口送个货能高兴成这样。
好笑道:“应该快来了,要去,你就赶紧洗了手去听着点敲门声。”南瓜饼已经炸好,面也快煮完了,待会就烧一个灶,用不着欣姐儿忙活。
欣姐儿出了灶房,并未急着去候门,而是让佑哥儿听着点声,自己则取了画架笔墨开始作画。
奶娘见康哥儿坐在席上看欣姐儿画画看得认真,低声对小二交代照看着点,便摆着身急匆匆地往灶房去。
寥寥的几笔,欣姐儿已经把树画好,听有人敲门,一边交代小二看着点画别让康哥儿撕了,一边往灶房跑拿东西。
竹篮内里分有四层镂空层,杨氏一手一个竹篮,欣姐儿提了个布袋,怀里抱着一个瓷罐。
见了来人,杨氏笑道:“是冯老家的吧?”
“嗯,老爷让我过来取货,他们都往城边去了。”
“南瓜饼一共一百五十个,都装在系青布条的竹篮里,泡面一百份,每一份我都已经用油纸包好,装在系蓝布条的竹篮里,瓷罐里装的是肉酱,干菜料我装在布袋里。”
车夫接过,放到马车上,“一共多少银子?”
“南瓜饼一个三文钱,泡面算上配料,一份二十文,一共二两银子,外加四百五十文。”
欣姐儿眉一挑,她娘算账又几步了。
见车夫给了银子就要驱马离开,欣姐儿忙上前一步,睁着大眼问道:“大爷,你们这趟远行是往那去呢?”北边在打仗,商队只能往南边走。
都是在路上常走的人,车夫也是个爱说话的,大多数人一辈子也出不了一趟远门,小孩子心生好奇也很正常。
“去趟南边。”
“南边,是江南还是往云贵一带走?”
车夫斜了一眼她,“你对大启地域倒是挺了解。”
欣姐儿羞赧一笑,“我家祖上是学医采药的,南边山林多药材多,祖上的书籍对那边的记载也多。”
“我们要去趟云南,小姑娘想要托我们寻什么呢?”
车夫看了看欣姐儿身上的衣料笑道:“不过我们可不是免费的,托带东西可都是要事先交定金的。”
欣姐儿递上银票,随即又扬了扬纸,“冯家商行我知道在哪,我给你五十两银票,事后在给你们五十两。”
“我不需要带东西。只我一长辈近期也想往云南福建走一趟,去寻些新鲜东西,他从未踏足过云南、福建两地,人生地不熟,想让你们带他在那边走一圈。”
车夫按了个手印,“行,他现在人在何处,我们车马已经往城外走了,你让他赶紧收拾一下一起随我走。”带人探路,也是商队的一项业务。
字据一式两人,欣姐儿收了一份,笑道:“他人在江南,我让他与你们在淮安汇合,您看可行。”
车夫一愣,没想还有如此操作的。
随即两人又对了个暗号,定了个商队常住的客栈相会,车夫这才赶马离去。
欣姐儿回屋便立即给徐远写了一封信,附上了所画的植株,让夜西用轩辕祁的飞鸽尽快送往江南。
晚饭大家就各自吃了一碗泡面,康哥儿第一次吃油炸食品,吃了一碗还要从别人碗里扒。
书上说孩子晚饭吃太多,睡觉时容易胃反流,杨氏不许他再吃,康哥儿挥动着小胖手气急了,呀呀音中突然蹦出了一个字正音圆的“吃。”
杨氏一愣,“康哥儿要什么?再给干娘说说?”
“吃,吃,吃。”康哥儿泪珠在眼中打转。
第一个学会说的竟然是“吃”字,众人不由好笑,欣姐儿笑着给他夹了一筷子面条,“我们康哥儿都会说话了,三姐奖励你一筷子面条。”
杨氏瞪了她一眼,对众人道:“你们赶紧把面都吃了,免得等会康哥儿见了又闹。”
见康哥儿吃得欢畅,欣姐儿心中泛起愧疚,等徐远办完云南福建的事就让他回京。
……
送走了上官煦,便迎来了诗画会。
欣姐儿、佑哥儿、刘大三人与逸哥儿在碧云庄门前相聚。
几人寒暄了几句,桃姐儿穿着一身簇新的绿色海棠纹拽地绸缎裙,面色得意地拂了拂衣摆,端了端头上的金色发簪,斜了一眼欣姐儿,轻蔑道:“这么重要的场面,某些人还穿带得如此寒酸,也不知安的什么心。”一身素衣与表哥同行,别人见了也不愿上前结交。
闻言,沈逸皱了皱眉,“还想跟着,你就闭嘴。”
桃姐儿撅了撅嘴,绞着帕子,一脸的不悦。
佑哥儿轻嗤一声,穿得跟根绿葱似的,还好意思显摆,她岂知三姐头上的白玉簪就能买好几套她沾沾自喜的行头。
欣姐儿拉了拉他,“人多,少生事。”别坏了她的事。
淡笑道:“方姑娘打扮得明艳,方姑娘先行。”陆景说碧云庄的诗画会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