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二提着餐篮跟在佑哥儿、欣姐儿身后,越往街尾走,越冷清。
欣姐儿蹲在一衣着褴褛的小儿前,道:“你好,你们一共几个同伴?”
“五个。”
“都在这了吗?”
“还有两个去了花楼街。”
“我这有些吃的,你们分了吧,记得给去花楼街的两人留些。”
三个小孩立即围拢住餐篮,防止被他人瞧见了。
一额角有疤的男孩抿嘴道:“谢谢。”
欣姐儿拨了拨他散在额前的几缕碎发,笑道:“没事,你们是一直在这?以后上那能找到你们?”
男孩侧了侧头,有些别扭道:“我们住南边的城隍庙,您有事可以上那找我们,我叫郝不凡。”
“我叫梁欣,你可以叫我欣姐儿,你们爹娘呢?”
“打仗的时候都死了,连尸体都不知道丢在哪了。”
“抱歉,你们先吃饭吧,以后有事我去找你们。”若是可以,她想从小培养些能用的人,小说好像都是这么写的。
郝不凡面无表情道:“再见。”
欣姐儿莞尔一笑,“再见。”
三人护着食篮悄悄地往暗处去。
欣姐儿怔怔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道:“佑哥儿,你要好好读书,将来要让他们都能有饭吃有房住。”
“我会的。”
欣姐儿眼里的笑意加深,回身拍了拍佑哥儿的肩膀道:“努力呀。”说罢便提步而去。
梁二仍凝视着乞丐离去的方向,呢喃道:“也不知那孩子是不是也流落街头了。”
佑哥儿觑了梁二一眼,叹气道:“爹,走吧。”这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
伴着脑中的闹铃声,欣姐儿摘了眼罩,又是忙碌的一天。
早饭过后,她便领着梁二出了门,不是其他人不愿意去,而是她嫌人多闹腾麻烦,乌泱泱的跟了一大堆人,七嘴八舌的她到底要顾谁。
办正事还是人少些好,他们前脚走,后脚就有人找。
他们与牙人在内外城交界的东门碰了面,牙人领着他们先后看了八套房。
看来看去,还是最喜欢第一套房,一间厨房,一间正厅,两间耳房,八间卧房,他们姐妹四人正好一人一间,父母一间,奶娘一间,连以后徐叔和刘大上来也有住处。
最主要的是,房子有前后院,还挖了一口井,她可以在地里倒腾灵芝和人参,也不用到街口挑水。她很满意,只价格比其他几套高出了大半。
“要不,我们租第三套?小是小了点,但也算有前后院。”梁二在一旁劝道。
欣姐儿心中盘算一番,道:“爹,我还要鼓捣药材的,那点地不够。”不仅她要种,梁二这一年肯定也会种东西。
庄稼人没事做,到哪都想刨点地种东西,要不然前世好些小区的绿化带也不会变成菜地了。
“您还得想想,院子够大,您还可以多种些瓜果蔬菜,不仅减少了家里的开销,而且还能到街上卖,说不定一年下来不仅贵出的房钱赚回来了,而且还能余出几两银子呢。”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您再想想,那么小的院,够我种几株药材的,难不成我们还在别处租上几分地种?”
梁二拧眉道:“不行,药材还得种到院里。”他知道欣姐儿打算培育灵芝、人参,不说在城里,就是在山上都要遭人惦记,不守着,他不放心。
“这就对了,所以呀,就这套吧。”
梁二双手往大腿上一拍,下定决心道:“好,贵点就贵点吧,厨房也大,以后你娘和涵姐儿也不用挤在一块做饭了。”
欣姐儿闻言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走到牙人跟前,笑道:“大哥,我们商量好了,就订这套,您看明天能搬进来了吗?”
“只要协议签了,租金交了,明天就能搬进来。”
欣姐儿若有所思道:“租金一年四百八十两,给宅行的佣金是房子一个月的租金四十两,我给您三十两,咱不走宅行,直接跟房主签,行吗?”
牙人觑了她一眼,笑道:“可以是可以,但若是让行里人知道,就没有宅行让我挂牌了。”银子谁不想多要点,报宅行他只能拿十两银子,私下他能拿三十两。而且私下走单行里人都干过,只要不过分基本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欣姐儿似笑非笑道:“我们也是外乡来的,身上没多少,三十两已是极限了。房子我已经知道在这了,您不同意我还可以去其他宅行找其他牙人,到时您这一天的工也算白上了,您说是不是?”
牙人不由失笑道:“姑娘说的是,三十两就三十两吧。”刚他还纳闷怎么让小姑娘谈事,原来是个精的。
欣姐儿咧嘴一笑,“好,那我们上那签?”
“你们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回来。”
“您请便,我们就在此等候。”
少顷,牙人拿来了笔墨纸砚,伏在院中的木桌上撰写了一份租房协议,房子房租每月四十两银子,半年一付,租期一年。
事情办完后,欣姐儿又在屋里绕了一圈,贵有贵的道理,好在这还是在外城,不在闹街上,不然她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