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做了一场梦,梦里是一片芦苇荡里,几片芦苇倒下,随着溪水的流向飘动,湖面微风吹过偶尔泛起涟漪,芦苇也黄成了金色的波浪。月亮明圆似盘,投映在湖面上,一只蜻蜓慢悠悠的点水,水纹一圈一圈荡开。
远处有一个少年坐在船上,他身材修长,一头乌黑的长发,被一根黑色的发带高高的束在头顶,长发到腰,水光忽明忽暗,只能仔瞧见他穿了件素色以上,又是背着月光,柳芽看不清楚来人的模样。
醒来的时候天微微亮,远处太阳已经朦胧要冲破云层,天空已经染上写黄色,另一边的添上还是浅蓝的背景,白色的月亮微微发光。
柳芽起身,听得到鸟雀儿的叫声,叽叽喳喳的像世界纷扰本就与他们无关,他们永远充满活力。
柳芽难得坐在镜子前,稍微梳妆一下,胭脂水粉不知道她以及有多久没有用过。
但是此刻至少觉得不管前路如何,也代表了自己的态度是积极认真的,要像钱看,从此便是新生。
就像师父说的人还是要往前看,更何况自己重生一次不易,也不再是小孩子,虽然环境不能左右,但想必要好好生活。
不就就有人叩门,听声便知识小邓子,还带着打过几个照面但是叫不上名字来的女孩子,面前中三四人中,没有师父。
柳芽打开门。
“芽儿姐你打扮打扮真好看”小邓子微微一愣,道。
看来师父没有来接自己,可能是怕哭了影响柳芽的情绪,这是这个坚强又不够坚强的师父一关的处事法则,但是对于柳芽来说,却多少都觉得不舍和遗憾,不过非要说的话至少有小邓子陪着也不算是陌生。
也不知师兄伤可还疼,柳芽甩甩头,一切还是归于尘埃对他好些。
柳芽笑着低下头牵着小邓子的小手,只是这小手已经因为练功和平时干活起了一层薄薄的茧子,这么小的小孩本就该是享受童真的年纪,却有不同于年纪的成熟。
可能在戏班子里长起来的苦命孩子都是这般不容易。
小邓子这个小孩低下头也全程低头不说话,最后把自己做的蝴蝶标本还有一串压得扁扁的几颗糖葫芦送给了柳芽。糖葫芦上的糖都化掉了,粘着袋子,连着长长的丝,就像一些心里的挂牵。
小邓子轻轻道:“我小邓子也是大人了,今后我会照顾好师兄和师父,芽儿姐姐放心。”
柳芽笑着手下,深深的看了一眼小邓子。
如此一见,可能就是诀别,希望这个孩子能好好生活,还是像师父说的,也能幸运一些。
柳芽上了院前停着的一量不大的轿子。轿子是用蓝色的布装饰着,很简单,并且有些破旧了。
轿子旁有两个穿这黑色粗布衣服的轿夫,不远处好似还有一个老妇人,头上簪花,穿的有些鲜艳。
长这么大第一次坐轿子,没想到确实因为分离。
柳芽握了握拳,尽量笑着上了车,还摸着小邓子的头,叫他好好听师父的话,别让他老人家总是操心。
小邓子在柳芽上轿子前就就这样最后死死的拽着柳芽的一角,瘪着嘴,他的手小小的,被风吹得指尖通红。
柳芽上了轿子,想扬起帘子再看一眼这个小院子,虽然这里不是家,但是也算是柳芽来到这的庇护所,这里有很多回忆。
还是那个红色瓦顶白色墙身的小土房,不大的房子远处的屋顶上还停留着俩这小麻雀。
最后一刻,柳芽看到冲进来一个灰色衣裳的身影,是师父!师父气喘吁吁的跑出来紧紧地抓着柳芽的手,他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眼睛还带着大大的黑眼圈,眼睛肿肿的,第一次见师父这样狼狈,他咬着唇,紧紧的盯着,在轿子前拉着柳芽的手。
有那么一刻,就觉得好像自己是要出嫁的姑娘,而师父就像是自己不舍的父亲。
有无数的话想说,但是现在却突然如鲠在喉。
曾几何时无数次,在看到电影里的女孩子出嫁时,父亲牵着女儿的手把她放到向前走,前面是一另一个男人,是另一种生活,父亲笑着走着,走着走着就泪眼婆娑了。每次柳芽也会莫名的眼泪在眼睛里面打转。
这样的场景如此相似,只不过这一次不一定是嫁给幸福,而自己也只不过是被卖给了现实。
在柳芽发楞的两三秒时间,轿子就已经起步。
千万句不舍,千万句保重,千万句想留下,都一股脑的压在嗓子里,伴着冷风咽了下去。
柳芽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指甲陷进肉里,跟指甲接触的皮肤微微泛白,嘴角浅浅的挂起一个微笑,回看师父。
柳芽能做的很少,少到也只有逼着自己不哭,笑着说让师父回去,外面冷。
师父就这样看着自己,泪水流下。
至少自己走的时候是笑着的,笑着就代表是幸福的,不是吗?
随后轿夫起轿,柳芽撑着帘子的手被封吹的通红,泪水肆意落下,柳芽手没再撑着,帘子落下,轿子里回归黑黑,黑色的的环境就好像柳芽就可以逃避这一切,就像个小孩子躲在被子里。
柳芽知道,从今天走的这一刻,师父只能永远的在他心上了,或者换一句话说,她再也没有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