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娅慌忙下床,汗珠从她额头滑落,惊恐大喊:“檀夕姑姑,她来了,她来找我们了!”
“快跑!我们快跑!”
隔壁的檀夕被惊醒,赶紧过来:“怎么了依娅?”
“快!我们带着阿曦哥哥快跑!”
依娅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拉着檀夕就去慕容曦的屋子。
三人还没来得及跑,一团黑影便挡在了他们面前。
幽娑婆没有眼白的眼珠子像是万冢深渊,看到依娅时波动了一下:“你这丫头居然在这里,刚好也省得老身找你了,一起走吧。”
“婆婆......”依娅呆愣愣地看着幽娑婆,失而复得的记忆突然在脑子里走马观花。
她记起自己是谁了,她是幽娑婆养在身边的孙女,无父无母,从小跟着她长大,和她住在南疆的黑洞里,她一直以为婆婆是世间对她最好的人,直到有一次她无意中发现了婆婆的秘密,才知道自己是她手里的一样祭品。
婆婆一直在等时机成熟,她想匡扶百年前阴傀王的心愿,而她就是婆婆用来祭祀的。
她知道婆婆的动机后就找机会逃离了南疆,后面她一直被追捕,从山坡上摔落又失忆了,后来她逃到了邑州,遇到了慕容姐姐。
“祭品有了,天魁蛊王也有了,那你们就跟老身走吧,过不了多久,这天下老身就替王上夺回来了,哈哈哈!”幽娑婆口中发出尖锐的笑声,百年来这是她最高兴的一天。
一团黑雾卷起依娅和慕容曦便消失了,檀夕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阿曦!依娅!”
她朝幽娑婆去追,却被她一掌挥退,毫无还手之力。
幽娑婆有着百年功力,檀夕在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
五日后,慕容柒一行人已经渡过了水路,开始转坐马车。
几人连赶了几日的路程都有些疲惫,坐上马车后就开始闭眼休息。
杨鱼儿正小憩中,又猛然惊醒,她看着自己手处跳动的蛊虫,对慕容柒惊恐道:“慕容姐姐,不好了,天魁蛊有异动,天魁蛊王肯定出事了!”
慕容柒的心口突然刺疼了一下,不由惊呼:“阿曦!”
“怎么了?”宫染看着她泛白的脸色,握住她的手蹙眉问。
慕容柒抓紧他的手,眼里蓄着几抹慌乱:“阿曦出事了!”
这种血浓于水的感应直冲她脑门,她肯定没感觉错。
宫染脸色凝肃:“洛书,你先快马加鞭去帝京看看。”
他们坐马车行驶的速度比不上单马快,只能让人先赶回帝京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慕容柒转眸吩咐秋意和青辞:“你们两个从这里去江南,让韩睿带着戎翼军赶过来。”
她有预感,等赶到帝京,会有一场大战在等着他们。
“好。”
两人应过声就下马车了,他们从这里和慕容柒分道扬镳去江南。
五日过后,景启淮先慕容柒一步回到了帝京。
他先去见了南宫玫。
南宫玫在坐在窗台神色游离,蹙起的眉心似乎心事重重。
她知道景启淮前段时间去金诡了,虽然不知道他去金诡做什么,但她知道金诡那地方有多险恶,哪怕是皇族贵胄,说没命便没命了。
突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一道身影从窗前路过,南宫玫怔凝了一瞬,蹙起的眉心舒展了几分。
景启淮进屋后把手里的包裹递给她看:“本王许诺你的事情做到了。”
包裹里是南宫鸿的人头,南宫玫的指尖轻颤了一下,抬眸看向景启淮时隐下了眼中的情绪,红唇淡淡轻扬:“原来你去金诡是为了杀南宫鸿。”
景启淮淡声:“顺手而已。”
他去金诡并非为了追杀南宫鸿,只不过刚巧南宫鸿也在,他便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南宫鸿虽然是东临人,但和景言煜一个阵营,杀了他也没什么可惜的。
“谢谢。”南宫玫低声轻语,语气中多了几丝感激,这是她对景启淮第一次说谢谢。
“应该的。”
景启淮淡声回应,两人之间的气氛平和,没有了之前的冷嘲热讽和针锋相对。
但也没有夫妻间的缠绵和旖旎,只像是一对普通朋友。
景启淮知道南宫玫现在怀有身孕不宜见血腥,提着南宫鸿的人头便先出去了。
一个暗卫落在景启淮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景启淮脸色骤然沉了下来:“景言煜果真阴险!”
他把自己的令牌给暗卫:“拿着令牌去谢家传本王的口谕,把大舅父之前在连城的兵力调过来。”
“是。”
景启淮回到书房后奋笔疾书写着书信,这封书信是送到东临的。
南宫玫看着窗外暗沉的天色,要下雨了。
她看着景启淮在书房忙碌的身影,突然察觉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
景启淮写完书信交给自己身边的暗卫,让他快马加鞭给东临送过去。
景启淮一回眸,便看见南宫玫在门口站着。
她面色平淡,波澜不惊问:“要打仗了吗?”
景启淮沉默了一瞬才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