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迷雾射下,整座青霄山半山腰都是清晨的迷雾,整个山看上去宛如坐落在仙境之中。
毫无人影的地方走出一个青衣男子,他手拿一把折扇,刚从迷雾之间走出,他停下脚步看向那露出一点影子的青霄山。
裴顾看着这熟悉的地方,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他的眸中带着一丝怀念的目光,过了一会儿,他将眸中情绪隐去,再次抬步向上走去。
这是他第二次上青霄山,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第一次上青霄山时他年少轻狂,为父算卦,卦卦为凶,只有他有生路,过后他一把将苏无虞算卦的东西打乱,怒气冲冲地下了山,此后与苏无虞再无联系。
三年后,他的父亲卷入反叛之争,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父亲是冤枉的,只是身居高位,手握重权,那坐在高台之上的人忌惮他,所以设了一个局。
那夜过后,他父亲被斩,他在沈丞相的力保之下活了下来,而且那人还假惺惺地封他继续承袭父亲爵位“平南王”。
这么多年了他无一日不恨,似乎父亲的冤魂一直围绕在他身边,一直提醒着他报仇。
可是他无兵力,那人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那夜醉酒之后他便离开了帝都,三年毫无消息,似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
只有他知道,他易了容,将自己最擅长的剑换成了折扇,将自己成为剑仙的梦想变成了复仇,可是毫无突破点,他无法将自己变成引狼入室的贼。
门被风吹开。
苏无虞转过身看着那站在门前的青衣男子,哪怕是笑容可是他身上的气息还未曾改变,还有他的眼神。
裴顾看着苏无虞那冷淡的模样,有些无奈的说道:“多年未见,你还在生那日的气?”
听到这话,苏无虞想到了那天,裴顾开心地冲进了山门,看见他便对他说道:“我要去闯江湖了,父亲已经同意了,苏无虞,我会成为下一个剑仙的!”
听着裴顾当时的滔滔不绝,苏无虞却愁容满面,在裴顾的要求下,苏无虞为他父亲算了一卦,卦上指示“死局。”
苏无虞将卦上指示如数告诉了裴顾,便要他不要离开青霄山可能还有可解之法,裴顾一听,肯定不同意。
两人打了一架,苏无虞无法拦下裴顾,那天他眼睁睁地看着裴顾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那步伐如此坚决。
走前还留下了一句话:“你就是因为这卦,才会和慕雪琴错过,若是你愿意走出一步,哪里会没有可解之法?”
思绪回来,听着裴顾的询问,苏无虞抬着茶杯的手一顿,眼神淡淡的看着他:“为什么来青霄山?”
看着苏无虞的模样,裴顾兀自笑了笑似乎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捧腹大笑起来,直接笑得躬起了腰。
苏无虞看了他一眼,默默为对面倒了一杯茶。
裴顾笑够之后直起身来,擦了擦眼角笑出了泪水:“说实话,看着你这副装正经的模样我还是有些不习惯,以前的你可是最讨厌这样的人。”
苏无虞眼神微动,随后叹气说道:“人是会变的。”
裴顾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眼神也逐渐变得深沉,最后打开扇子兀自一笑,似乎是在嘲笑当年的自己,又似乎是在嘲笑现在的自己。
裴顾再次说了一遍:“是啊,人是会变的,更何况是经历了这些的我们。”
见苏无虞不再回话,裴顾走到苏无虞对面坐下,习惯似的拿起杯子便轻轻抿了起来扇子轻摇,微风吹过,树下的两人就像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叙旧。
裴顾将茶杯放下,眉毛微挑,看了一眼一脸冷漠的苏无虞,打趣一般地说道:“怎么?不欢迎我?”
“没有。”苏无虞再次为他添上了茶。
裴顾无奈一笑:“可你这表情真不像特别欢迎我的。”
苏无虞又没有回话了,裴顾有些无所谓的笑笑,眼神落到了苏无虞的剑上:“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喜欢剑,只喜欢道法,只是事与愿违,最后你却成了最年轻的剑仙。”
苏无虞听后心中微动,看了眼裴顾手中的折扇,又看了一眼他易了容的脸:“你不也一样吗?”
听到这话,裴顾心中一顿,将扇子合起放在手中看了看,眼底似乎带了一丝疲惫:“也对。”
微风吹过,两人的发丝被吹起,似乎回到了当年,两人把酒言欢的日子。
裴顾看了苏无虞一眼,随后对其抱拳行了一礼:“不如苏道长再为在下算上一卦吧!”
听到这话,苏无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依旧说道:“与以前一样。”
“这样啊。”
裴顾听后神情有些落寞,这个他一直知道的答案如今说出他还是会有难过的感觉。
苏无虞看了裴顾一眼,有意无意的说道:“沈南烟前几天上山了,你知道的吧?”
裴顾听后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苏无虞继续说道:“她要为你算一卦,但我没有答应她。”
听到这话裴顾神情一顿,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若是她知道,是我让乌鸦追杀她的,她可能就不会再想着我了。”
“不会。”
苏无虞笃定的说道:“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