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进牢里去了?”
楚辰的话语略带嘲讽,显然对于许宽入狱这件事儿是非常不满的。
齐豫脸上笑容不减:“京城之中都在说许侍郎迟迟没有将王川府上的账目曝出来,乃是贪污之举。”
“可若是每个当着后勤大总管的人,都能像许侍郎这样成车成车的运送过来,我还真希望这样的贪官应该多一点才好呢。”
作为北原的州牧,齐豫所用的物资,自然是后勤大军运送过来的东西,别的不说,至少许宽上任了后勤总管之后,大车大车的粮食从来没有少过。
齐豫这个州牧对于这一点还是非常满意的,能让城中帮忙运送物资、守城的民夫好好吃顿饱饭,自己不用整宿整宿地睡不着,琢磨第二日应该从那里去给这些人搞粮食。
“多谢齐大人为我解惑了。”
齐豫应了声客气,而后沉吟说道:
“楚公公,你是打算保下许侍郎?”
楚辰眉头一挑:“不行吗?”
北方的谈判前期是由许宽一手促成的,运送物资也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太大的差错,说许宽有大功也不为过。
可是如今有功之人不仅得不到赏赐,反而被莫名其妙的下狱,至少楚辰是看不下去的。
更何况以楚辰和许宽之间的关系,朝臣之中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要是楚辰不去救许宽,以后还会有谁愿意为楚辰买命?
齐豫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楚公公要救许大人,本官也可以出一份力。”
“回头我会将在北方发生的事情如实写入奏报中递上去,同时还会单独给首辅大人和太妃娘娘写奏报。”
“那我就带许侍郎多谢齐大人了。”
齐豫摆摆手:“楚公公说这个就见外了,许大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做事很有章法,现在的年轻一辈,这样的人物可不多见了。”
将楚辰送走,齐豫回到自己的书房之中,一个人安然地泡了一壶茶。
对于许宽,齐豫自然是存在一份欣赏之情的,可是要说齐豫欣赏的后辈,那可就多了去了。
之所以愿意为许宽仗义直言,倒不是说齐豫这个人有多热心肠。
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上的,心中的那些热情早已经在泥泞不堪的现实之中磨的七七八八,能剩下的只有冷血和算计。
救许宽对于齐豫来说就是一步闲棋发,反正现在战事还没有结束,以朝廷之中的惯例,只要不是整个北原忽然失守,他这个州牧的位置还是很稳的,属于升不上下,但是也不好降下来的位置。
若是许宽、楚辰能成事,多多少少会惦记一份他的功劳,日后升迁或者回京述职,有这么一份香火情在,也能比别人多知道一点内幕。
若是许宽、楚辰不成,岐王就算要清算他们,或者继续把持朝政,对于北原这样几乎已经被打烂的地方也不会有多上心,以齐豫的估量,到时候仍然由他来镇守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这可真是一手好棋啊。”
齐豫自鸣得意一番,自然而然又想到了楚辰的身上。
可惜了,这么年轻且能得到宫中重用的太监,在整个大周的历史之中也不算多啊。
不过终究是年轻啊,心浮气躁,只是匆匆与北戎谈了个合约,竟然连结果都北戎内乱的最终结果都没有看到,就要急吼吼地回京城去。
这样的年轻人,拿什么和掌握着南境重兵的岐王斗?
至少在齐豫的眼中,他是不看好的。
……
楚辰只是带着人在北原州的州牧府中休整了一晚,就急匆匆地带着东厂中完成了任务的众人和贺颙向着京城之中赶去。
时间已经到了秋季,北原附近不知道什么飘起了小雨,滴滴落落,像是始终没个尽头一样。
有道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尤其是如今行走了三四日,却始终还在北原州的范围内,寒气日益加重,众人都觉得有些疲乏。
眼见着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处破庙,江乐提议道:“督主,不如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吧,等到明天再赶路。”
楚辰看了一眼众人,江乐还好一点,毕竟算是老刘的嫡传弟子,在宫中的时候就十分勤勉,对于练功的事情十分上心。
到了草原之后,又担任着联络的重任,早已经习惯了这般奔波。
可是时运和贺颙就惨了,一个虽然擅长挑事儿,可是毕竟是文吏出身,身子骨单薄,这么跟着他们在草原上跑了一遭,人都已经有些脱相了,颧骨高高竖起。
如今赶了几天路,脸上苍白,像是有什么不治的绝症,不久之后就要魂归极乐一样。
贺颙的身体倒是好一些,可是毕竟是贺家少爷出身,什么时候遭过这种罪啊?
虽然不敢在楚辰面前造次,但是精气神肉眼可见的比先前差了一大截。
其余东厂中的太监,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