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切入海底。
李凡操纵着那颗眼球，血管松弛后绷紧，眼球如同一只水母一般，游动在海中。
很快，靠近了那座城市。
鳞次栉比的建筑，英文标识的广告和招牌。
这里应该是某个西方国家的城市。
眼球缓慢地游动着，顺着城市的公路，不一会儿便看到一张路牌。
“State of Florida（佛罗里达州）。”
看到路牌，船上闭眼专心控制眼球的李凡，才知道了这是哪。
同时，他也明白了。
所谓的“扰乱了时间与空间”，究竟是什么意思。
暂时放下杂念，他继续朝着城市的深处探索。
随着视角的深入，公路两旁开始出现一些车辆，显然都来自在墨海坠落时，试图逃走的慌乱人群们。
靠近一辆被掀翻的轿车，透过车窗，一张惊恐的人脸进入视线。
“雕像？！”
车内的景象让李凡心里一突。
并不是因为车内人的惊恐表情，而是那个人暴露出来的皮肤。
石头？
再三观察，李凡彻底确定了那就是石头。
怀揣着一丝不安，视线离开车内，继续沿着公路前进。
车辆越来越多，每一辆车里都坐着几名变成雕像的人类。
公路两边还不时出现一些动物，以及徒步行走的人。
他们无一例外，全部都变成了雕像。
细节栩栩如生，是任何大师都无法雕刻出来的完美雕像。
也正是这种完美，才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是这海水的侵蚀，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竟让整座城市内所有的生命，都变成了石头雕像！
视角持续推进，很快就来到了一片繁华的城区。
依旧是大批的人形雕塑，他们立在人行道上，任由海水冲刷，也不曾移动半分。
就在这时，视角的余光猛然发现了什么！
急忙看向异常的地方。
那里是一尊石像，正一动不动地立在路边，僵硬地看向眼球的位置。
刹那间，一股惊悚的窥视感涌上李凡心头。
控制着血管使劲儿一绷，眼球的视角转向来时的方向。
这一眼，汗毛直立！
数之不尽，密密麻麻的石头雕像。
正整整齐齐地摆在眼球后方，一动不动，就像从未移动过一般。
他们的视线，统一地对着李凡。
场面寂静而诡异，那股寒意，通过眼球传递到李凡的本体内。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开始召回那颗眼球。
然而，海底的眼球却没有给出反应，反而出现了石化的现象，他们之间的联系正变得越来越弱。
通过眼球看见的画面，在李凡意识中越来越模糊。
直到最后一刻。
密密麻麻的石像，齐齐张开嘴，似乎在吟唱着什么。
传回这一幕画面后，那颗眼球彻底石化，与李凡断开了联系。
…………
帆船上。
李凡眉头紧皱，走进驾驶舱对郑程说道：
“郑叔！加速，快点离开这一片区域！”
回想起海底见到的最后一幕，千万石像齐齐开口吟唱，那股莫名的不安感提醒着他。
此地不宜久留！
帆船迅速地打开了引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海底城市的范围。
幸运的是，直到李凡用金丝眼镜也看不见城市轮廓了，也没有发生什么事。
似乎石像们的吟唱，并不能影响到海面之上。
有惊无险。
可等这件事过去后，李凡却是思考了起来。
要知道，他们所在的海域，就算几人再怎么航行，也不可能到达相隔甚远的佛罗里达州。
直到现在，李凡才终于确定了。
“扰乱时间与空间”真的是字面意思。
他们彻底迷失在海上了！
除了能在那些无雾区内往返，也许他们永远到不了目的地。
但还是那句话。
“那又怎样？”
李凡始终相信，他总有一天能破开重重迷雾。
“就暂时跟随罗盘的指引吧，相信那些无雾区里，一定会有找到出路的方法的！”
这样想着，李凡突然心生感应，似乎旋涡世界里有动静。
意识沉入深层次，他发现了旋涡内的异常。
是李晓婷！
无尽的灰色绒毛中，有一片棺材大小的隔离区，只有少量绒毛在这片区域飘荡。
区域内，躺着的人影正是李晓婷。
此刻的她面色平静，显然污染已经彻底消除，甚至隐约有苏醒的迹象。
好家伙！
这是要适应低浓度的绒毛了？
不敢耽搁，李凡回到船舱，将李晓婷从旋涡世界内放出，安置在最里面一间休息室的床上。
同样的流程，收回李晓婷体表残余的灰色绒毛。
只是李晓婷发旋下的旋涡纹理，却是比莫、郑二人更加明显。
刚做完这一切，李晓婷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