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廉,你这三心二意的毛病怎的还是没改?”
早在二人共渡的这十多日时间里,陈铭已将来到南楚的种种与白蓁蓁相互交代过。
白蓁蓁哪会不知道手下这些人的心思?
只一个史廉,算是个搅屎棍,一有危险倒是缩的最快。
但凡有些什么风头,又总是冒险想要拿下甜头。
如此官员,留在朝中,简直是为祸四方,将来的大蛀虫。
白蓁蓁敛眉,面色平静,却有如暴风前最后的平静。
史廉浑身瑟瑟发抖,却未曾料到这个局面。
他连忙俯首匍匐向前,连声哀求:“王君饶命,微臣这也是为了社稷着想,先前投靠丁辞,不过是为了借机救出王君。”
“还望王君体谅微臣一片苦心,饶了微臣吧,微臣愿罚俸一年,自去慎刑司领罚。”
话音一落,白蓁蓁几乎是从嗓子中挤出几声笑来。
“倒是本君错怪了你。”
本使讥讽,哪知史廉却像是得了赦免一般,狠狠松了口气。
“微臣不敢,这是微臣的本分。”
白蓁蓁拂袖而起,冷笑一声。
“倘若都似你这般本分,本君可早该化为飞灰了,哪还轮得到现在坐在这里?”
“真是好个本分!”
史廉大惊,当即挥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微臣该死,微臣不敢!求王君饶命。”
白蓁蓁当即唤了守卫进来。
“此等忠臣,本君可是不敢留下,既衷心,那就留着你的衷心,下去服侍阎王吧。”
“来人,把他拿下,即刻问斩!”
若非是这等墙头草太多,自己又怎么会始终颤颤巍巍的坐在王位上?
任由史廉如何告饶,白蓁蓁分毫不见心软。
周遭众位大臣们心中一阵阵凉风吹过,瑟瑟发抖。
“望众位以史廉为戒,如此除去这等祸根,也算本君为南楚做的最后一件事。”
何谓最后一件事?
众人心中“咯噔”一声,目光殷切的抬头看向白蓁蓁。
被这么多目光如此观望,白蓁蓁却凛然不惧。
“往后南楚便归于大夏,由陛下统一管理,本君自此卸任王君一位。”
轰!
大殿中哑然无声,众人满是不可思议。
陈铭抬头看向白蓁蓁,目光中也流露出些许讶异。
国中事务已经全部处理妥当,叛乱也已经被压下,此番将她带回,不过是想处理好国中事务,若能随自己回大夏便是再好不过。
不过倒是不曾想到,她心中竟是暗暗有了主意。
如此一来倒好,也不必再担心她被人辖制,往后相携而去,归入大夏。
可其余人显然不作此想,连曾邑也甚是惊讶,连忙开口恳求。
“王君,不可啊,您这是?”
“我南楚世代相传,便是多大的难关不曾渡过,如何要并入大夏呢?”
“况且有末将和太师丞相们,除了这些蛀虫,往后再不会出现此等状况,您万万不可轻言放弃啊。”
其余大臣们纷纷尾随其后,连声恳求。
“曾将军所言甚是,请王君三思啊。”
国中即便再乱,好歹是独立的一国,可一旦并入他国,百姓们倒是无妨,关键是自己这等身处高位者,陛下哪会轻易留下自己?
为着自己的前途,也不能轻易放弃,百般劝阻下,众人依旧坚持着。
白蓁蓁却“砰”的一声拍响玉案。
“何谓轻言放弃?”
“此次若不是陛下相助,哪来的现在的朝堂,还由得你们在此胡言乱语?”
“我南楚世家,异姓王,官员之间,早已是千疮百孔,层层勾结。”
“百姓们苦不堪言,常年忍受战乱之苦,即便如今一时平息,这烂到根上的国家,迟早会分崩离析。”
字字句句,椎心泣血,直入大臣们心底。
其实眼下的局面,早已是可以预料到的。
正如王君所说,即便现在躲过了这一场纷乱,可不出半年,必然会再次爆发矛盾。
内部重重矛盾压力之下,唯有奋起而战才能彻底解决。
若非去过大夏,见识过百姓们富足安乐之景,便是白蓁蓁也不会觉得,眼下战乱频起的国中有什么错。
可世上分明有另一种活法,能让百姓们安居乐业。
白蓁蓁将目光投向陈铭,唇角掠过一抹欣慰的笑意。
“唯有陛下,才能彻底解决其中的矛盾,令我十城百地的百姓富足安乐。”
“如今既有陛下的兵马驻足,说罢了我南楚早已名存实亡,早日交于陛下,南楚才能早日焕发生机。”
更何况,自己还有一桩私心。
颊边热意似乎仍旧残留,多日来的耳鬓厮磨,早已让那入骨相思更为深刻热烈。
放心交托于陛下,自己也有了时间,才能与陛下相伴。
白蓁蓁笑着走下高台,步步走向陈铭,挽起陈铭右手,面向众臣。
“从今以后,我南楚,归于大夏。”
“微臣,见过陛下。”
白蓁蓁俯首,带头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