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岛西市。
“什么?教堂起火被烧?圣子被困其中?”
法尔曼双目一红,二话不说便率人向水月教堂而去。
曹沐歌紧随其后,不由得握紧了双手。
自陛下被带走,她心中便甚是不安,只能向手下的人打听了法尔曼的去处,才匆忙赶来,不料还是晚了一步,竟闻此噩耗。
“好好的教堂怎么会忽然失火呢?贝尔主教难道不曾提前派人查除隐患吗?”
看似不经意的一句抱怨,却落入法尔曼耳中。
他双眸大睁,脚步更是加快。
若说偶然失火尚有可能,可此事牵涉贝尔,不能不让人多想。
贝尔最是看不得圣子登上教主之位,远离圣子还来不及,怎会主动靠近?
除非是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倘若圣子出事,自然再不会有什么教主之说。
难怪!难怪今日一大早伍迪一改态度,忽然热情异常,邀自己前来巡查西市,定是为了引开自己!
倘若有自己在,他们必然不敢对圣子出手!
如今生了火灾,保不准他们要如何下手,只怕是圣子凶多吉少了!
这么想着,法尔曼更是自责,连连在心口画下十字。
“望主宽宥,圣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教可如何谢罪才好啊。”
“望主保佑圣子,千万莫要出事。”
心中不断重复着这话,法尔曼脚步匆匆。
不多时,却见一浑身是血的人出现在眼前。
法尔曼脚步一止,便听耳边一句:“圣子!”
曹沐歌满心急切,一步迎了上去,将那血人拥入怀中。
血人一抬头,露出熟悉的面容来,正是圣子!
一身白衫,此刻尽数被血浸染,仿佛从血池中捞出来一般,浓郁的血腥气直散遍整条街。
旁边跟随而来的伍迪眨眼一看,险些笑出声来。
好家伙,这副模样,出气多进气少,能一路从水月教堂逃至此处,怕是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看来贝尔办事果真可靠,今日便是逃出了教堂,也定是有去无回。
他强忍住心中的笑意,狠狠收了几分,才走上前来,假惺惺的说道:
“圣子这可是伤的不轻啊,怕是等不到请医官过来了。”
“可惜啊可惜,好好的圣子还没当两天呢,该不是有人福薄降不住这圣子的名头,才会引来此等恶果吧。”
法尔曼本就满心担忧,又听伍迪不怀好意一言,顿时冷言斥责:
“住口!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别以为我不知你们存的什么心思,圣子出事,本教必会纠察到底!”
伍迪被噎了一口,狠狠瞪了一眼法尔曼背影。
却见陈铭忽而抬起头来,将曹沐歌扶正,一把将手中长刀扔在一旁,呼吸略有些急促。
“本圣子无碍,不过受了点小伤,不必大惊小怪!”
曹沐歌神情一滞,忙抬手摸了过去,入手黏腻的血,赤红夺目。
“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没事呢?”
伍迪皱了皱眉头,此人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
这么多年来经历过无数战事,怎会看不出陈铭的伤势?
外袍的这些鲜血看着骇人但不是他的,真正的致命伤,乃在胸口之上,此刻还在汹涌的渗出鲜血,甚至伍迪还能隐隐嗅到那温热的气息。
心口处的致命伤,他定然难以存续。
“死性难改,活该有此结局。”
冷言冷语似冰刀一般扎在法尔曼心头,让他本就担忧得到心更是难忍。
“住口!再敢乱说一句,小心本教不客气!”
随后他又转向陈铭,“圣子当真无碍?”
略显苍白的面庞,即便是不懂功夫的法尔曼,也心忧不已。
陈铭脱去外衫,这才露出心口处那骇人的伤来。
若是其他处的伤也便罢了,偏在心口处,谁不知心口处的伤最为要命?
便是有陈铭的话语在前,法尔曼也难掩恐惧。
“快,快请医官来!”
身旁侍卫冷叹一声,声音十分低落,“恐怕当真如伍迪主教所言,圣子的伤撑不到医官来。”
“那又如何?难不成眼睁睁看着圣子出事?”
“还不快去?”
护卫摇摇头,一言不发的转身请医官。
法尔曼又哪里不知?可心中却不肯泯灭希望。
岂料陈铭竟摆摆手,“不必请医官,我无碍。”
“沐歌,金针呢?”
曹沐歌从衣衫中拿出金针来,颤着手递给陈铭,“当真无碍吗?”
“圣子莫不是糊涂了,不请医官要金针有何用处?难不成连一点希望也不留给我们吗?”
话音刚落,陈铭已经十分利落的解开上衫,手起金针落,打在身前几处穴位上。
“本圣子乃主之使徒,自有神主庇佑,无需担心。”
前后不过眨眼的时间,金针已然被拔出。
汹涌的血流肉眼可见的止住,伤口处再无鲜血渗出。
陈铭将金针递还给曹沐歌,任由曹沐歌将自己心口的血迹擦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