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
金欢抬脚向前走去,唇角不自觉的尚带着笑意。
白莲儿却面色凝重,眉间一缕忧愁难消,一言不发的走到金欢身边。
“可是有何烦心事?”金欢凑近了询问道。
白莲儿站在原地,静静的注目。
“可是他来了?”
金欢略一怔神,面上喜悦之色立时收起,目光中多了一丝警惕,顾左右而言他,故作不知:“你说的谁?”
“此处风景尚好,独我一人而已,闲来无事来此逛逛。”
“正好莲儿来此,不若你我一同去街上走走,莲儿你不是最喜欢花吗?我记得上次路过,街上新开了一家店,有许多珍奇的花。”
说着金欢拉起白莲儿右手,便要向街上走去。
白莲儿目不转睛的盯着金欢,任由她将自己拉着,面色却依旧凝重。
她眉头紧皱,一张脸似化不开的浓墨一般,让人望之生畏。
金欢却毫无所觉,直将她右手握紧,让她无法挣脱。
停顿片刻,耳边传来白莲儿泛着寒意的声音,平静中似酝酿着狂风巨浪。
“金欢,你从前从不是个多话的人。”
“你在害怕什么?”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平静之中终是将一切遮羞布扯下,金欢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他远在京城,又岂会出现在这等地方?”
“再说了,翎泗城乃是教中地盘,一切尽在教主掌握之中,他若来此,岂不是自投罗网?”
“莲儿你若是思念过甚,倒不如直接去京城看看。”
“今日乃是一番好意才邀你去市集,你若是不愿去,大可直接说,不必这般作态。”
话虽如此,可金欢手也忍不住微微发颤,下意识的抬头向陈铭离去的方向看去。
难不成刚刚竟是全被莲儿看在眼中?
莲儿不同于自己,与教中关系更为特殊,若是被她得知自己私会陛下,恐陛下性命不保。
不过陛下应该离去得很及时,想必莲儿并未看到。
有此一问,不过是心中疑惑罢了,还是要想方设法消除她的疑心。
未料白莲儿听完此话,态度却更是强硬。
“金欢你从不是个撒谎的人。”
“刚刚脸上的笑意,在教中这许多年,我从未见过。”
“唯有在京城时,你见他才会有这般模样。”
金欢闻言,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脸颊,颊上薄红尚未退却,温度也热的有些吓人。
仅是抬手触及脸颊,金欢又觉心跳加快,刚刚的温存再次涌上心头。
可一抬眼看见面前之人,金欢神情顿时冷了下来。
原是自己的反应暴露了一切!
可恨自己当杀手多年,竟会有这等失误!
不过现在为时未晚,还可补救。
金欢上前揽住白莲儿的手,“什么唯有见他才会这般模样?”
“咱们翎泗城大好男儿多的是,不过眼下教中为我安排了婚事,不好让他见人,才不得不隐藏罢了。”
“至于你说的那人,”金欢似是自嘲般的一笑,“我不过浮萍之末,又岂敢攀附?”
白莲儿似是信了这番说辞,任由金欢拉着自己向街上走去。
只是她双目无神,手心冰凉,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金欢的话,“浮萍之末,岂敢攀附?”
金欢尚如此言说,更何况自己呢?
自己的身份,注定与他无法相配,今日巧遇,连番执着的追问又有何意义?
见白莲儿终是放下了戒备,金欢才稍稍松了口气。
两人心思各异的信步走着。
金欢依言去了一家花草铺子,拉着白莲儿共赏奇花异草。
“莲儿,你不是最喜欢这种紫色的小花吗?这是店家新进的鸢尾兰,最是漂亮惹人喜欢。”
“这位姑娘好眼光,我这花可是用足了心思,天还冷的时候拉过来的,路上没少费心思。”
“光是给镖局的银子,都要这个数呢,你看看,喜欢的话我就只拿个本钱。”
掌柜的在一旁满腹心得的说着自己的花,金欢不时出言相询。
然而白莲儿心中五味杂陈,却全然未曾将一切看在眼中,只似个木偶一般,僵硬的左右挪动步子。
先前教中屡次派人刺杀陛下,又发动大军准备向京城围攻,定是惹了陛下大怒。
此番来到翎泗城,陛下的目的显而易见,必是动了大怒,要将教中人一网打尽。
之前数次交锋,白莲儿早已深知陛下的足智多谋,有陛下亲自出场,翎泗城恐怕不能善了。
白莲儿对教中势力自认了解,扪心自问,却毫无把握能够拿下陛下。
兵戎相见之日,怕是不远了。
真要到了那一日,自己又要如何自处?
耳边说话声越来越大,白莲儿更是心中烦躁,当即挥手撒开金欢,“我不喜欢这些,你自己看吧。”
几乎是逃一般的,白莲儿转身出了铺子,一路向空旷无人的高楼而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夜空下雾蒙蒙一片,虫鸣鸟叫声消失无踪,夜,寂静的有些让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