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皇宫外击鼓台。
“刘三哥,要不还是等等吧,这击鼓台初设,谁知道是不是上面那些人的诡计,万一你今日直接撞上去,可唯有死路一条啊。”
一身着桃红衣衫,身姿窈窕的半老徐娘,正伸手拉住前方一身着短打,面目哀痛的男子。
而周围,则还有许多的男女老少,正七嘴八舌相劝。
“刘三啊,再忍一忍吧,酒楼那也不是你一家亏损,我们还不是一样,眼下态势不明,你别冲动啊。”
“对啊对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往后总能赚的。”
说话间众人逐步拉着刘三后退。
岂料刘三双目满含愤恨,一双手几欲攥出血来,死死的盯着前方的鼓台。
后退未过三步,刘三猛地挣脱,直朝着鼓台冲了过去,边跑边吼:“什么留得青山在,我刘记酒楼已经山穷水尽了。”
“再告不赢,我刘三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今日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将此事捅出去!”
话音未落,一旁红色的鼓槌被他拿在手中,猛地朝着前方挥去。
鼓身巨大,想要敲响便得使出全身力气,而一旦鼓槌落下,虎皮做的的巨鼓鼓面便发出巨震。
咚!
一声敲响,震惊四野!
后方的百姓们瞬间噤声,看向刘三的目光中满是恐惧。
这鼓声听在耳中,刘三却只觉畅快非常,一双手几欲用尽全身力气。
一鼓既出,何妨永震不灭?
刘三双手狠狠挥出,接连不断的鼓声传遍整个京城。
鼓声声声入耳,一浪高过一浪,直将周遭百姓们拍击的心神激荡。
他们忍不住生出些许希冀来——或许,真的可以如自己所想,刘三可以将大家的苦难告知陛下!
鼓声传出很远,一直落入宫中。
朝堂之中一切戛然而止,众人怔怔的转头望向宫门处。
“竟真的有人敲鼓!”
陈铭蓦的放下手中奏折,眸光微微闪动,“韩仓,传!”
韩仓甩动拂尘,向前两步中气十足的高喝一声:“传击鼓者!”
激荡之声层层向外传出,大臣们陡然惊醒。
如今果真有百姓前来告御状,一旦为陛下所知,定难逃死罪!
想到这个结果,堂中众多官员都变了脸色,面色泛白,眸中闪过惊慌之色,忐忑不安的等待着那人的到来。
随着时间流逝,不断响起的鼓声骤然而止。
当是陛下的旨意已到,再有一息,必能得见那人真容!
众位大臣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不住的观望着宫门处。
大殿之中安静如斯,唯有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稳重之中夹杂着一道略显慌忙的声音。
抬头看去,正是宫门处的击鼓人——刘三!
大臣们纷纷伸长了脖子,睁大双眼仔细确认过面前容颜,才终于松了口气,彼此心照不宣的会心一笑。
刘三先前拼尽全力,只为求一睹天颜,将冤屈呈报,可此时当真到了这金銮殿中,才觉出莫大的压迫来。
他扑通一声朝着前方跪下,浑身瑟缩,全然不敢抬头。
前方一名官员唇角含笑,出列道:“来者何人,还不快快报上名来!”
听得此话,刘三颤抖得更厉害。
之前入衙门,每次也是这般声音,总让人无比安心,可每次说完不是遭到毒打便是警告。
毒打的经历漫上心头,他匍匐的更低,心中甚至生出些悔意来。
韩仓眉头一皱,声音带上一丝不耐烦,不悦道:“有事便说,击鼓的人可是你?”
不料话头刚起,却被陈铭挥手制止。
“不得无礼!”
“朕特设击鼓态度,乃为冤情错案,今日击鼓,想必你是有话要说,起来回话吧。”
威严帝王转而声音似春风拂面,将刘三心中的恐惧去了个七七八八。
刘三大着胆子抬头看去,便见上方一面容和蔼,贵气逼人的男子,正低头等待着自己的回话。
“到了这大殿,不必再有所顾忌,有何冤屈自如实陈说便是。”
刘三心中的恐惧瞬间一扫而光,被欺辱压榨的苦难似苦水一般,从胸腔中倾泻而出。
“草民实在是有苦难言哪!”
“草民刘三,乃为城东刘记酒楼的掌柜,自接管酒楼到如今,已是十载有余,原本因楼中酒食尚可,生意也还算兴隆。”
说话间,他深深叹了口气,脊背弯折,老态龙钟。
“可近一年来,却是步履维艰啊,草民实在是快撑不下去了,这才大着胆子前来伸冤。”
陈铭眉头微皱,目色深沉的望向刘三,“作为酒楼,若是饭食不错,以前一直兴盛,缘何近一年来生了变故?”
听及此言,刘三不住的摇头,“非是如此,非是如此啊!”
“酒楼乃是以饭食为本,菜品好的确可以招揽顾客,若仅是如此,草民的酒楼早已赚的盆满钵满。”
“可也并非如此啊,菜肴可口,更是牵动着城中各位官爷们的胃口。”
陈铭目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