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负手而立,在脑海中汇总所有信息。
五名执事三死一捕一逃,护法也逃出生天,除此之外还有新近派来的蓝衣护法一名,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达。
只是白莲教教众散落在各处,就算清除了临安县这个据点,恐怕他们还有别的聚居处。
教主触怒,既派了蓝衣护法来,必定会再次出手。
可岭南地区刚刚经历了大地震,又有山洪泥石流侵袭,本就已苦不堪言,人心易涣散的时节,实在是太容易出现动乱。
端看此次西川郡的情况,便能知晓其中凶险。
倘若百姓暴乱,不但与朝廷军队两相伤害,更不利于将来的发展。
一场大战,若想让百姓们完全恢复,恐怕至少需要十年的时间,可想而知若大范围传播起来,事态有多严重。
但眼下最重要的,乃是安民心,只有百姓富足安康,才不会被白莲教的人趁虚而入。
停顿片刻,陈铭抬脚向狱中走去,“太后被关押在何处?”
白莲教除蛊惑人心之外,还拿着一个大把柄,母后尚在他们手中,一直未有下落,而临川乃是一个较大的聚集点,说不得会有消息。
抱着一试的态度,陈铭目光威严的盯着面前之人。
却见他露出一副不解的模样,“太后?”
“太后是何人?”
“你们可有关押一个十分富贵,气质高洁,不到四十岁的妇人?”
那人却是皱眉一口回绝,“这确实不曾,此处所押之人,我都有印象,多有买没女子,但要说看起来就富贵的人,确实没有。”
陈铭大失所望,拂袖而去。
心中郁闷难以派遣,他便四处游走。
比起初见之时,城中景观已大有改善,左右所见,乃是初起的小房,大街上的残砖瓦砾也被清扫一空,眼前是焕然一新的大街。
走在这样朝气蓬勃的大街上,心中的郁气散去不少,只觉心旷神怡。
许多处还有官兵们与百姓相互帮忙,共同构建新的住所,好不和谐。
“公子,看来这城中已然大好了,只要百姓们能将房子修好,接下来有朝廷帮忙,相信会越来越好。”
曹沐歌信步向前,看着和谐的众人,不由得满面笑意。
然而话音刚落,众人一转角,却见前方一老妇朝着身前一官兵跪下。
曹沐歌话语咽在口中,秀眉不由得皱作一团。
众人显然未曾想到得见如此一幕。
陈铭面色一沉,大步向前。
何秩第一时间冲上前去,抓起那兵士衣领大声质问:“大胆!如此胁迫百姓,简直是我大夏神龙卫的耻辱!”
兵士显然一懵,被这劈头盖脸的怒骂骂的不知所措。
何秩见他这副模样,更是恨铁不成钢,“到现在还不知错,我看你小子是皮痒了,该揍!”
“将军,这,这话从何说起啊?”
脚下的老妇忽然抬起头,一脸惶恐,“这位将军,不知小官爷这是犯了什么罪?”
曹沐歌上前将老妇扶起来,轻声细语道:“大娘,您放心,不必害怕,若是此人胁迫与您,有何难处您尽管说,我们绝不姑息。”
老妇顿时一愣,“姑娘,您是说,这位小官爷胁迫老妇?”
说完她讶然一笑,顿时明白过来,忙走向一旁,抽出那小兵士的手道:“好,现在既有姑娘替老妇做主,那就让小官爷收下这荷包吧。”
“老妇家中本就贫穷,此次地震之后更是一无所有,多亏这位小官爷相救,不然民妇和女儿可不知该如何活下去。”
“老妇看他们二人郎情妾意,女儿家不好开口,只好老妇来开口,这是小女亲手绣的荷包,可官爷说不敢耽误小女,硬是不收。”
听及此言,陈铭低低的笑出声来。
原以为是官兵仗势欺人,却不想竟是一出英雄救美以身相报的故事。
何秩和曹沐歌也明白过来,不由得闹了个红脸。
曹沐歌心中好奇,忍不住上前问道:“既是如此,也算得美好姻缘,你怎么不接受反而拒绝呢?”
那兵士一摸头,脸色微红,支吾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老妇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忙走到曹沐歌身边解释道:“小官爷说自己无父无母,没什么家世,不想耽误小女。”
“小官爷这分明是真心爱慕小女,老妇我一辈子看的多了,小女要是嫁给小官爷,将来啊,肯定吃不了苦。”
“有这位姑娘在,今日这婚事,小官爷你可是跑不了了。”
没想到今日竟能得见如此一出真情大戏。
“世间多少人因媒妁之言结为夫妇,又有多少真正做到白头偕老,似你们二人,这才是真正的有缘人。”
“患难之中结识,既为有缘人,又为何要错过这姻缘?”
“不如由我出面,赠姑娘一套头面,再赠小官爷一匹马,另附十斗米,十块肉,也算为我们这西川郡添一桩喜。”
乱世之中遇到难见的喜事,曹沐歌心有所感,顺便当起了媒人。
小兵士惶恐难胜,忙要俯首拒绝,却被老夫一拉,“那就多谢姑娘了。”
“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