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距离虞陵城五十里开外的一处营帐中,火光大盛,众人谈天说地,好不快活。
却不知暗夜里早有人悄悄接近此处,正暗中窥伺着众人。
深林周围潜伏的,正是白日里从皇宫中离去的曾邑。
身旁一名小将悄无声息的奔回至曾邑身旁。
“将军,整个营帐中都探过了,约莫西北方向有一处独立的帐子,与别处格外不同,周遭重重铁甲,兄弟们不好太过靠近。”
“不过除此之外,再没有这般的营帐,想来那大帐中关押的确是王君无疑。”
曾邑盯着营帐中吃的油光满面的将士,忍不住咬牙切齿,而后又问道:“唐满营帐在何处?”
“回将军,唐满在营帐正中央呢,这是生怕被人报复,将自己保护的严严实实。”
曾邑一拳砸在树干上,斩钉截铁道:“好!既是如此,我们便只待他们入睡,悄无声息的潜入其中营救王君。”
“青云,到时候你带一半人负责周围警戒,叁鹰,你随我一道解救王君。”
“但凭将军吩咐!”
众人若鹰隼一般,眸中闪耀着跳动的火光,耳畔不时传来前方的嬉笑声。
不知何时开始,营帐处渐渐人去火熄,只零星的留下几个守夜的人,并几处微弱几不可见的火光。
曾邑知时机已到,当即率众向西北方向而去。
营帐前的重甲已三三两两靠在一处,透出迷蒙的睡意,唯前方两人尚在严阵以待。
“赶紧起来,我怎么觉得今夜不太对,若是犯人有任何闪失,我们就等着被大将军大卸八块吧。”
“诶呀,急什么急,将军自有安排呢,用不着我等操心,你还是省省吧。”
站在帐前的两人似是无奈,欲言又止。
曾邑抓准时机,直接从背后偷袭而上,一刀将两人抹了脖子。
随后不待前方几人挣扎,青云叁鹰已然带着众人蜂拥而至,一股脑将大帐前的人砍杀殆尽,一声响动都未留下。
青云带着半数人手留守在外,时刻注意周围情况。
殊不知黑暗中一双窥视的黑眸已然跃身而起,向中间的营帐而去。
叁鹰随着曾邑踏入帐中,一眼便见被捆缚在榻上的女帝,手腕青紫,双眸紧闭,眉头扭成了一团,似是正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曾邑快步上前,连忙一刀划开捆缚在女帝双手的绳子,又跪在榻前轻声呼道:“王君,王君您还好吗?”
“末将来救您了,事急从权,还望王君莫要怪罪。”
说完他便蹲下身子,将女帝拉在背上。
“事不宜迟,我们快撤,莫要让他们发现踪迹。”
却在此时,忽觉背上的女帝悠悠醒转。
曾邑长话短说,“王君请放心,末将定带您逃出生天。”
哪知此话说完,背上的女帝却激烈挣扎起来。
“快,快放本君下来,你们赶紧撤吧,这是唐满的诡计,他想将你们一网打尽。”
“别管本君了,快撤,慢慢图谋来日不迟,唐满不敢对本君动手的。”
说着她便将曾邑推开。
然此刻已为时晚矣,帐外传来阵阵厮杀声。
青云嘶吼般的声音传入帐中:“将军,快撤!我们中埋伏了。”
曾邑面上若风云突变,清白交加,这才想起临走之时韩子良的话,“唐满诡计多端,不可小觑,此行不简单。”
韩子良与唐满对战多年,怎会不了解此贼用心?
都怪自己已是鲁莽,不但未能解救王君,反而还将手下兄弟葬送。
然而一抬头看向面前深受颠簸之苦的王君,曾邑却又坚定了信念。
此行不慎,落入贼寇之手,但大丈夫本就为君王天下而生,若是因搭救王君而殒命,热血抛洒此处,谁说不是一桩幸事呢?
“未能解救王君,是末将无能,但韩将军定可解救王君,他日见了韩将军,还望王君为末将传达一句话。”
“君子立节,韩将军高瞻远瞩,但末将不能看王君身处泥淖,今日之果,是末将咎由自取。”
说完曾邑便抱拳行了一礼,提剑向外冲去。
然而外间的动静似是已然平息,一道久违的声音落入曾邑耳畔:
“韩将军,别来无恙啊,想当初咱们边关征战,本将记得你可是十分稳固牢靠,没想到今次竟退化至此,实在是让本将可惜。”
“在大夏之时,你们退可守进可攻,直将本将戏耍的团团转,如今经史子集跑到南楚来让本将抓,愚蠢至极!”
话音一落,唐满已然以剑挑帘而入。
不想一左一右两道闪着寒光的利刃直冲他咽喉而去。
曾邑与叁鹰两人大喝一声“逆贼受死!”
岂料还未近前,挑帘的手便放下,速度堪比呼啸北风,而后多名侍卫涌入其中,第一时间见女帝控制起来。
“怎么,还要做无谓反抗吗?”
唐满这下终于入了大帐,双眼微眯扫视过大帐,脸色忽变,面容冷凛。
“韩子良呢?”
本该出现在大帐之中的韩子良竟是毫无踪迹,自己这次难不成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