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此言,屋中另外两人都沉默下来。
陈铭目光落在楚青莲肚子上。
楚青莲则满是惊喜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似是不敢确信,她忍着疼痛起身,一众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
她抬起头,朦胧泪眼看向陈铭,喜极而泣:“陛下,臣妾有孕了,臣妾真的有了陛下的骨肉!”
随后她又转向太医,满是惊慌道:
“太医,本宫腹痛难忍,可是皇儿有异?”
“你一定要为本宫保住皇儿,本宫求你了。”
说着便要下地向太医下跪。
太医哪里敢受,不但碍于男女有别,更何况还是陛下的后妃,又不敢上前相扶,一时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正为难之际,忽而后方一道身影上前,将楚青莲扶至榻上。
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太医连忙低头拱手道:“娘娘折煞微臣了,为宫中贵人们做事,本就是微臣的职责。”
“微臣这就为娘娘开方子安胎。”
陈铭安抚似的拍了拍楚青莲后背,转头问道:“她如今腹痛难忍,可有妨碍?”
想及刚才把脉所知,太医忍不住叹了口气。
入殿虽未曾四处观看,但就脉象来说,此处刚刚发生过什么一目了然。
他神色自若,一本正经道:“娘娘怀孕两月有余,胎像本已算是安稳,只不过今日动静大了些,对府中胎儿不甚友好。”
“幸好娘娘底子较好,此番腹痛只是一个信号,陛下和娘娘倒是不必太过担忧。”
“微臣为娘娘开几副安胎药,另外再加一些补药,为娘娘补足元气,定可保胎儿无虞。”
这般委婉的提醒,楚青莲听在耳中,略有些不自在,抚在肚子上的手微微收紧。
“有劳太医。”
陈铭面不改色,轻咳了一声,顿觉老脸一红。
幸好未曾伤及皇儿,不然可真是丢了大脸了。
不过马上宫中又能添一份子,实在是可喜可贺。
他握紧楚青莲的手,随后说道:“朕知道了,先下去吧。”
“对了,之后坤宁宫的脉就由你来请,若有不适,知会朕一声就是。”
太医拱手领命退下,陈铭则转向楚青莲,面色温柔。
“日后好好安胎,朕会安排韩仓,看顾好坤宁宫的一切,若有任何用度短缺或者不适,只管通知韩仓就是。”
楚青莲腹中依旧有些疼痛,不过有陈铭的话在,只觉安心了不少。
后她抬头看向陈铭,双手紧紧揽着陈铭,颇为幽怨道:“臣妾今日打扰了陛下雅兴,陛下还会陪着臣妾吗?”
陈铭手放在她腹上,笑着说道:“放心,朕今晚留居此处。”
“朕平日朝政繁忙,鲜少顾及后宫,你照顾好自己为上。”
话音刚落,外边传来敲门声:“陛下,汤药煮好了。”
“进!”
陈铭起身接过汤药,亲自喂药。
楚青莲顿觉心中甜丝丝的,一碗药很快见了底,两人相拥而眠。
……
翌日,顺天城方记脂粉铺子。
“掌柜的,向你打听个人。”
“有个杏眼长眉,身着的粉色衣裙,拿着这种水粉的女子,您还有印象吗?”
陈铭昨日特地找出了楚青莲当时见到的水粉盒子,此刻正从袖中取出,放在案上。
桌案后的小厮一抬头,却见面前男子清荣峻貌,周身贵气逼人,刚准备出口的反驳之话咽了下去,转而说道:
“公子您稍等,掌柜的在后院,小的这就通知掌柜。”
说完他便匆匆忙忙丢下手中物什,转向后院大呼道:“掌柜的,来人了。”
不多时一名身着褐色圆领衣衫的男子走了出来,一抬头便向陈铭走来,笑着招呼道:“客官您请坐。”
“不知客官驾临小店,是想买哪种胭脂水粉呢?小店种类齐全,品质皆是上乘……”
陈铭打住,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而脂粉盒子也推到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忽而皱眉,“这样的东西,我这店里卖出的不说百八十,一个月也要有那么十几个,不知公子寻的人可还有其他特点?”
陈铭放下折扇,又道:“身上带着一股苦茶香,这个香味不常用,你仔细想想。”
掌柜的啧啧重复“苦茶”,忽而拍案道:
“公子原来说的是此女啊!”
“有印象有印象,此女确实在我店中买过脂粉,模样与公子手中的类似,只不过那之分乃是特制的,她按日来取。”
“这脂粉的方子还是她给的,只让我们铺子代为制作,用的很频繁,三四日便会来取用,在下还惊叹,她用脂粉的量实在是大。”
“她经常来?可知她身在何处?”
掌柜的却摇了摇头,无奈道:“公子这就有些为难在下了,我们只开门做营生,怎么能打探人家姑娘的住处?”
“不过那姑娘长得实在是美,公子若是心仪她,可得一番好找啊。”
见再无其他所获,陈铭放下一锭银子,起身向外走去。
按掌柜所说,此人貌美且脂粉用量大,有一个去处就很合适——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