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御书房。
“陛下,世家女画像都在此处了,您看看。”
韩仓再一次将画轴送到陈铭面前,满脸笑意的等待着陈铭的选择。
陈铭舒展了一下酸软发僵的胳膊,听得韩仓的话,脑海中又浮现出上次的小狐狸来。
美人玉体生香,真是让人流连忘返!
不过一低头,却见多幅画轴摆在面前,各色美人脉脉含情的看向自己。
陈铭笑着叹了口气。
这么多世家女,总不能独宠一人,话说雨露均沾,才是长久之道。
放下心中的小狐狸,陈铭在眼前的美人图上略过一圈。
美人浅笑含情,红唇微绽,有拘谨,有羞涩,亦有颜色艳丽,五官浓艳者,千姿百态,直让人眼花缭乱。
忽见前方一双桃花眼,侧脸含笑,耳戴明珠耳珰,唇色若艳桃,右手作兰花指状正在小巧的下巴前。
藕臂上粉色袖裙微微下垂,腕骨如玉,嵌以一朵花蕊初绽的兰花。
只一眼便有如千年,让人深陷碧蓝幽潭。
陈铭唇角扬起,双眼落在角落中的署名,“孙如茜”。
韩仓心领神会,立即俯身作请。
“孙姑娘如今在西边飞檐宫。”
有韩仓在前引路,陈铭跟随在后,步入飞檐宫中。
“陛下驾到!”
宫门应声而开,露出身穿明黄色常服的陈铭。
他抬脚走入,内里一桃花眼女子款步而出,朝着陈铭福身行礼。
“臣妾孙如茜见过陛下。”
声音像是掺了蜜的桃花糕一般,软糯香甜,直入肺腑。
“平身吧。”
温润如玉的声音向前走来,孙如茜莲步走向陈铭,搀扶在陈铭臂弯。
“陛下小心,臣妾扶您入内。”
随着倩影靠近,一股艾团甜茶的清新气息钻入陈铭鼻中,无端让人想到春日中盛放的繁花,花团锦簇,满是美好。
陈铭微微颔首,在孙如茜的搀扶下向内走去。
入目便是粉嫩的香帐,兽首鎏金香炉中轻烟袅袅而起,映着窗前两朵荷花,显得尤其生动。
屋内空间不大,却很是温馨,桌上绣着蔷薇的浅色桌帷垂下,上面的流苏随着开门微微摆动。
桌上笔墨齐备,陈铭走至近前,便见宣纸上一副花鸟图。
花鸟图将将画了一半,大朵的牡丹正鲜艳的盛放,而枝头栖息的雀鸟才仅仅勾勒出边缘,还未及上色。
陈铭带着笑意道:“是你作的?”
孙如茜浅笑,露出颊上好看的梨涡。
“让陛下见笑了,臣妾拙作,闲来无事打发时间,此画尚未完工,稍显粗糙,还望陛下勿怪。”
“怎么会?此画花型饱满,富贵吉祥,让人看着便心生欢喜,朕很喜欢。”
说完陈铭便拿起了毛笔,沾了水粉,为雀鸟上色。
孙如茜莲步轻移,转而挽了袖子,在一旁为陈铭侍候笔墨。
眼见一笔笔墨色晕染,孙如茜眸中沾上些许异色,忍不住说道:“原来陛下竟颇擅此道,是臣妾班门弄斧了。”
陈铭搁笔,在一旁坐下。
“有此雅兴便好,诗书画作皆为陶冶性情而作,若仅仅是为了画技,倒是让此画失了本色。”
孙如茜拿起画作,端详片刻,眸中甚是喜悦。
随后她将画作卷起,从一旁盛放妆奁的桌子中拿出一长形锦盒。
“陛下亲手所书,臣妾定好好珍藏。”
随后她便走向陈铭,双手在陈铭肩颈处揉捏起来。
一天的辛劳似乎都随着肩上的双手逐渐散去。
陈铭低头看向这双柔若无骨的手,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的目光。
明明纤细非常,晶莹剔透,竟还能有着合适的力道,揉的恰到好处。
打量间,他不自觉的将柔荑握在手中,准备好好赏玩一番。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宫女的声音:“陛下,娘娘,水备好了。”
“进来吧。”
孙如茜笑着抽出右手,走向刚进门的宫女。
“臣妾为陛下净手。”
说着便拉着陈铭的双手放入水中,轻柔的洗去每一丝墨迹。
陈铭自惬意的享受着温润的揉捏,一低头,他却面色忽变,呼吸猛地一滞,又极快的收敛,转而抬头看向孙如茜。
此处怎会有绣着莲花的帕子?
一旁的宫女手中托盘所盛,正是一方绣有莲花的锦帕。
想及白日所见,难不成眼前之人竟是与白莲教有关?
仗着自己不知道他们的教会,竟敢在宫中如此明目张胆的使用莲花印记。
再结合薛亮所说,那蓝衣护法身有异异香,很可能便是一女子。
若果真如此,眼下自己与她同处一室,逼急了很可能自己性命不保。
好在此人尚不知晓身份已泄露,一定要想个办法从她口中套出话来,但眼下并不能打草惊蛇,还是小心为上。
收整完孙如茜便打发宫女出了房间。
而今仅剩两人,陈铭一手支在下巴上,忽而笑着说道:“如此良宵美景,朕记得宫中有珍藏的上好女儿红,以酒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