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吟月一听此话,双眸一亮,立时高兴起来。
“真的吗?胜儿真的可以不参加祭天大典?”
陈铭嘴角弯起,饮下一口热茶,“这是自然,朕说话一言九鼎。”
洛吟月眉眼弯弯,笑成了一朵花。
“这么一来,我们就只带他见过大臣们,再自己举办庆祝宴就好,胜儿可就轻松许多了。”
“臣妾收回刚刚的话,陛下还是十分心疼胜儿的。”
然而说完此话,洛吟月忽然低下了头。
为请教祭天事宜,之前还向爹爹请教,爹爹的话犹在耳边,“祭天对殿下来说可是十分重要,万不能出错。”
“皇子们刚出生时算是获得了册封,但百日宴才是最重要的,只有祭天仪式完成,皇子才能获得先王庇佑,得上天承认,正式获封太子之称。”
“此举,亦是宣告天下,殿下是真正获得历代先王承认的人,才是天下的太子。”
这些话浮现在脑海中,还有最后父亲的叮嘱:“天下虽平,但五湖四海皆盯着皇室,万不可出一丝差错。”
这么说来,祭天大典虽胜儿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父亲几次三番强调,足以说明其重要性。
可如今陛下轻易便要取消祭天大典,虽是照顾了胜儿的身体,但会不会对以后的路产生不好的影响?
洛吟月秀眉皱起,忽而又抬头看向陈铭。
陈铭抚过她额头,见她面容忽变,疑惑道:“怎么,不开心吗?”
洛吟月唇角微抿,小声说道:“臣妾听闻祭天大典对太子来说十分重要,贸然取消,会不会不太合适?”
“哦?你不是盼着胜儿能安稳些,不这么劳累吗?”
“话虽如此,可臣妾也不希望因此引来天下人的非议,若是因为一时的省心,耽误了胜儿,臣妾以后该如何自处?”
“臣妾虽不知国事,但胜儿也不只是臣妾一人的胜儿,他更是天下人的太子,当以天下为重。”
眼前黑亮的双眸若晶亮的葡萄一般,前所未有的认真。
洛吟月眉心紧皱,义正严词,仿佛英勇就义的勇士。
陈铭被她这副少有的严肃模样逗乐了,笑着说道:
“你如今倒是十分识大体,照月儿这般严肃模样,就算是站在金銮殿上,告诉他们不办祭天大典,怕也是没人敢说话的。”
陈铭说着,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洛吟月肉嘟嘟的小脸蛋。
洛吟月抿嘴,抓住陈铭手腕,“陛下,臣妾说正经的呢。”
陈铭反手攥住洛吟月的手,敛了神色。
“放心,朕说正经的,不举办祭天大典了。”
“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清除佛寺,百姓们不再迷信。如今若是再行祭天之事,岂不是向全天下宣告,我皇室还需得到上天承认吗?”
“破除迷信,朕当然得以身作则。”
“至于胜儿,君王德行在己身,而不在他人,只要他持身清正,贤明爱民,百姓们怎么会不爱戴他?”
“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朕自有思量。”
洛吟月看向陈铭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敬佩,“陛下说的有道理,果真如此,臣妾相信,胜儿将来定能担当重任。”
“这么一来,祭天大典的事情就都可以撤销了,太好了,陛下,臣妾这就分府宫中上下取消先前的准备。”
陈铭未及多说,洛吟月已然转身出了书房,恨不得早些将一概事宜处理得当才好。
他轻笑两声,旋即拿起折子开始查看。
“陛下,袁统领来了。”
韩仓忽然进门禀报,陈铭放下折子,挥了挥手。
“卑职叩见陛下。”
“关于洪真洪大人等人卑职已着人查探清楚。”
“几位大人表面看来并无任何关联,甚至在大臣们眼中,基本是不接触的。”
“但查验之后却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去处——城东的天乐赌坊,而且去的时间频率竟然完全一致。”
陈铭负手而起,剑眉紧皱。
果真不出自己所料,他们这些人果然关系不一般。
能够同时出入同一个赌坊,若说毫无接触,甚至不认识的几率,几乎没有。
既然认识,那又为何在众人表现出不相识的模样?
故作不识,其中定有猫腻!
自己离朝日久,朝中也只是将大事交由可靠的大臣抉择,然而对这些人的动静,他们却不一定清楚。
这些人具体在搞什么小动作,是否会对朝廷有害,必须一探究竟。
陈铭止步肃声:“派人接着盯着他们,那家赌坊也盯着点,但不可轻举妄动,不可打草惊蛇。”
“是!”
“下去吧。”
……
晚间,御书房。
“陛下,雪参汤煮好了,您用些。”
见陈铭终于处理完了公务,韩仓连忙唤人上了羹汤。
陈铭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活动四肢,才接过参汤,慢慢品味。
却见韩仓忽然唤小太监们进来,手中抬着满满一大箱子画轴。
而后又将一份朱色的册子递了过来。
陈铭接过册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