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凝滞,厅中安静无比。
忽听后方传来一阵笑声,“太守大人新官上任,我等还未庆贺,众位还不快来见过太守大人?”
“我许抻代众位先向太守大人敬贺,献上南珠十颗,外加鲛纱两匹,愿太守大人身体康健,松柏长青。”
这一声瞬间将众人带回现实,至于取消一切的话,则被轻巧带过。
在场众人皆是精明之人,马上便有人续上。
“在下丰县县令,献上麒麟玉带一条,并附千年红珊瑚一株。”
“在下献上真云丹一颗,延年益寿,望于太守大人有所助益。”
“乾县特产珍品松露以及沉木熏香,外加一名水袖添香的美人,太守大人肯定喜欢。”
一时间献礼声此起彼伏,堂上热闹非凡。
众人蜂拥而上,各自从堂外唤了小厮进来,将此来太守府所拿之物献给林与白。
身在最上首的林与白,刀刻般的双眉早已皱成一股。
谈及正事,众人却是顾左右而言他,显然并不想轻易认从林与白的话。
众人正闹作一团,忽听上首的林与白冷喝一声:“够了!”
“这些东西本官一个都不会要,全都收回去。”
本满怀希望,想着能蒙混过关的众人,瞬间止了动作。
许抻沉默一瞬,连忙走上前去,面上堆笑道:“太守大人别忙着拒绝嘛,这些全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毕竟太守大人新官上任,此来太守府,我们总不能空手而归。”
“还望太守大人能成全我们一片心意,众人团聚此处着实不易,有什么事,我们自然都听太守大人的,大家说对不对啊?”
气氛缓和,众人应声。
许抻挥挥手,堂外立时有一小厮手捧一玉盒而来。
玉盒一开,露出其中耀眼的珍珠来。
只一颗,却光泽耀人,仿佛其中水泽都要满溢出来。
小厮躬身盛放至林与白面前桌案。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纷纷松了口气,巴望着林与白能揭过先前的一页。
只要是人,哪有不贪财之说。
先前拒绝,也不过是不想有损官位罢了。
这般珍惜之物面前,任是神仙,也得心动!
只要能保留之前的产业,一切好说!
众人屏神等待着林与白松口。
岂料玉盒“砰”的一声被合上,林与白拍案而起,“众位是听不懂本官说的话吗?”
“本官最后再说一遍,这些东西,本官一概不会要!”
“众位什么心思,本官再清楚不过,望各位收起这些心思,徐桥已伏诛,别再拿以往那一套起来对付本官。”
许抻面上笑容被寒霜取代,双眼认真的打量着上首之人。
却见林与白面色冷肃,全然一副清正严肃的模样。
许抻心中冷笑一声,心道:“好一个冠冕堂皇之人,倒是装的挺像!”
装的人模狗样,说到底,还不是想狠狠宰一笔。
以往见过的这种人不知凡几,还不是到最后拜倒在利益面前,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身后许多人面色讪讪,心有戚然,气势瞬间萎靡下来。
许抻悄然转向身旁几人,皆流露出鄙视愤恨之色。
只一个眼神,几人立时昂首挺胸,以许抻为首,昂首冷冷道:
“太守大人,做人得有个度!要知道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你一小小县令一跃而上,打的什么心思,大家也都门儿清。”
“今儿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些东西,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真以为自己一个人孤身上任,这海威城东南沿海就都成你的手下了?”
“别给脸不要脸不识好歹,我劝你乖乖收起东西,咱们还能一笔勾销,你做你的太守,我们做我们的买卖,咱们还能相安无事。”
有人挑起话头,众人刚刚掩下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
徐桥乃是多年经营,根基深厚,但眼前的林与白,可是刚刚上任,说是一穷二白也不为过,单凭他一人,还能与众人抗衡不成?
被许抻如此威胁,林与白却嗔目以示,毫不畏惧,“为官行商,俱要遵守朝廷法度,岂可因本官而改变?”
“你们妄想贿赂本官来达成肮脏交易,简直是痴人说梦!”
一番话慷慨激昂,有如一记重锤落在众人心间,将重续以往的美梦砸的粉碎。
许抻几人顿时恼羞成怒,伸手直指林与白。
“一个新来的小县令也敢在此撒野妄言,真当我们泥捏的不成?林与白是吧,吴中县令,尚有妻子老父儿女,拿不了你还拿不下他们吗?”
“你等着,今日买卖不成,来日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几人气焰之盛,仿佛他们才是这太守府的主人一般,说完便要夺门而去。
“来人,许抻几人与徐桥勾结,鱼肉百姓,不思悔改,还妄想谋杀本官家眷,实在是罪无可恕,给本官拿下!”
林与白当即拍案下令,堂外立时涌入一队侍卫。
许抻第一时间被侍卫制住,立即挣扎起来:“放手!林与白,敢动本少一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