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志语重心长的说完这番话,叹了口气看向林夭夭。
陈铭面上笑容微微一滞,而后挑眉笑的更盛。
“草民便直言相告,还望陛下恕罪。”
陈铭端起茶盏,啜了一口。
“北境为重,劳烦林老多多用心。”
林正志起身,十分郑重的行了一礼,“陛下放心,草民定不负陛下所托。”
“去吧。”
陈铭挥挥手,独自坐在帐子旁,黑眸沉入夜色中。
……
两日后,顺京城,皇宫,勤政殿。
众位大臣齐聚一堂,等候着陈铭上朝。
陈铭尚未抵达,韩仓已率先出现,还亲自为一人领路。
众臣屏息,纷纷转身注视着韩仓身后的人。
待那人上殿,露出真容,众位大臣顿时心中一惊,不可置信。
“这是……这是林将军?我没看错吧!”
“真的是林将军,可是有几年没见了,当年不是消失不见了吗?现在怎么会出现朝堂上?”
“难说,看这幅样子,也不知陛下是何用意。”
大臣们议论纷纷,频频向林正志注目。
有林正志当年的旧友,转头看向他,却欲言又止,悄悄抬头看向走到上首的韩仓,又默默将话吞回腹中。
林正志突然出现在殿上,还不知是福是祸。
当年那么严重的事,即便到如今,众人也不敢轻易开口。
好在不多时,陈铭便迈步踏上了龙椅。
“拜见陛下!”
“平身!”
陈铭将目光投向了林正志,笑着说道:
“这位,想必大家都有印象,林正志。”
“草民林正志拜见陛下。”
被陈铭提到,林正志连忙出列应声。
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再联想到最近的北境,心中已是有了判断。
陛下这般和蔼的态度,明显不像是旧事重提。
又恰逢胡人入侵,北境危在旦夕,正是缺乏能兵良将的时候,这个时候林正志出现在朝堂,其意味倒是不难猜测。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林正志。
所谓闻弦音而知雅意,几位大臣眼睛滴溜溜一转,连忙笑着出列回禀。
“陛下这是嫌弃我等老眼昏花不成,这不是当年征战北塞的林将军吗?”
“许久不见,林将军英勇不减当年,老当益壮啊!”
“林将军来的正是时候,而今胡人猖獗,正需要您这样的老将出马。”
“陛下,林将军清闲了这么些年,也是时候重出江湖,再振我大夏威风了。”
陈铭笑着看向众位大臣,挥手示意众人安静。
“林正志为国征战多年,劳苦功高,近些年又独居青州,造福一方百姓,实在是我大夏的有功之人。”
“朕时常求贤若渴,却未能早些召回此等贤臣良将,真是愧对我大夏。”
“而今林将军归来,于国于民都是喜事一桩。”
“为表朕的喜悦之心,特赐林正志为正三品大威将军,赏府邸一座,白银千两,食三千户,同时由京中拨派随侍护卫五百人。”
话音一落,众臣皆是心中一凛。
当年的林正志,即便北方战胜归来,军功加身,也不过是从三品大将军。
经过这么多年的磋磨,陛下二话不说,竟然直接晋升为正三品,其中意味可想而知。
当年先帝见林正志势头太盛,而胡人一时也没什么危险,便随便寻的由头,将林正志贬了职。
明面上倒是找了足够的由头,但再怎么说,林正志的功绩摆在这里,也不至于丢官卸甲,当年之事,谁也不敢求情。
而今先帝当年做下的糊涂事,今上若是直接否决,岂不是有往先帝头上扣帽子之嫌。
既不能否决,今日这般赏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算是变相承认了当年先帝的错,加官升职也是对林正志的补偿。
正值胡人肆虐之际,林正志能够回归,大臣们心中无不欢欣鼓舞,纷纷出口相贺。
“恭喜林将军!”
林正志却是有几分惶恐。
在青州之时,便得陛下多次相助。
这么些年来,没能为大夏镇守北塞,自己已是愧对北境百姓。
陛下还这般厚赏,林正志自觉受之有愧,连忙俯身请求:
“陛下厚赏,老臣愧不敢当。”
陈铭笑着抚着下巴,“将军快请起,将军为大夏征战多年,这都是您应得的,快快起身。”
林正志十分动容,几欲老泪纵横,跪地不起。
多年来的执念在陛下这番话中得到了释怀,为今仅剩一腔报国热血。
“陛下厚待,老臣无以为报,如今胡人肆虐,伤我族人,老臣只希望能够北上御敌,也算报答陛下拳拳关怀之心。”
陈铭微微起身,指使韩仓:
“韩仓,快将林将军扶起来。”
韩仓涉阶而下,连忙躬身将林正志扶起。
“爱卿能有这番心意,是我大夏之福,百姓之福。”
“不过从青州而来,已是奔波多日,爱卿还是稍加休息,待一切妥当,再行前往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