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此番仅剩一个秦城,秦王不过瓮中之鳖,就算我们不攻城,恐怕他们也坚持不了太久。”
吴昶站在一旁,望着远处的秦城,浑不在意的说道。
然而韩子良却摇摇头,一脸忧心忡忡。
“话虽如此,但眼下我们最耗不起的,便是时间。”
“秦城等得,但陛下却等不得,楚沧海盘踞皖南,还不知有何刀山火海在等着陛下,我们须得早些支援陛下才是。”
说道此处,吴昶又是一阵气闷,愤愤一拳捶在身旁的橡树上。
树叶扑簌簌落了一地,落在几人身上。
吴昶猛地一甩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可这秦王龟缩在城中,我们今日进攻,已是受了不小的损失。”
“照这态势下去,若是不等他们消耗殆尽,恐怕我们只能让手下的兄弟们拿命拼上去,但这样代价也太大了。”
韩子良默不作声,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
一边是将士们活生生的性命,另一边却是时刻走在危险边缘的陛下,韩子良一时间也陷入两难境地。
身旁安静如斯,唯有风吹过干黄的树叶发出的沙沙声,裹挟着些微凉下来的秋意,有些渗人骨髓。
廖云涛眼神落在秦城之外广阔的护城河上。
秦城作为秦王都城,修建的十分宏伟,城墙宽厚,十分坚固,城门也比普通的高大两分。
常日里作为显示秦王气派的东西,如今却成了阻隔朝廷收服的利器。
而且秦王又颇会享受。
秦城地势与周围不同,城内少水,自秦王就藩,便请奏京中,对秦城大肆整改,周围额外修建了一条护城河。
不止作为景观修饰秦城,还有一大作用,便是丰富城中水源。
故而护城河连通城内,周围的水源通过护城河,源源不断的流往城中。
护城河之外乃有两大支流,眼下正是秋季多雨时节,河水漫涨,与护城河离的并不远。
倘若将支流与护城河之间挖通,水通过护城河漫入城中,城中地势较低,届时无处可躲,岂不是只有出城一条路?
廖云涛终于觉得天空透出一丝光明来,带着一丝欣喜说道:
“元帅,云涛有一法。”
周围几人同时看向廖云涛。
“且说来听听!”
韩子良负手而立,有些迫切。
廖云涛伸手指向远处的护城河,开口道:
“众位且看,此乃秦城护城河。”
“倘若我们将旁边支流与护城河挖通,河水定会顺着渠沟漫入城中。”
“水漫秦城,这秦王不出也得出,到时候我们定能一举拿获秦王。”
此言一出,立时遭到韩子良的强烈反对。
“不可!城中尚有百姓,贸然使用此法,恐有伤百姓性命。”
“即便如今处境艰难,也绝对不能拿百姓性命作交换!”
韩子良出词严厉,随后便转身独自望向秦城,显然是不同意此法。
吴昶虽对此法也有异议,但看着廖云涛一脸恳切的模样,阻止的话在口中打了一圈,又变了话。
“元帅,云涛也非冷酷无情之人,不会贸然提出此法,不如听听他怎么说?”
韩子良未言,矗立原地。
廖云涛深呼一口气,想到亲赴皖南的陈铭,心下的想法又坚定起来。
“元帅,此计并非空穴来风。”
“城外的沟渠,由我们的将士亲自看护,若是控制得当,必能保证城中百姓安危。”
“且城中若是被淹,百姓们第一时间定然会往外迁逃,更何况秦王贪生怕死,哪怕后生都将身处牢狱,只怕也要逃出城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时间,我们绝对不能拖下去,眼下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刘邢愁眉紧锁,面有犹豫。
“廖军师可能确保沟渠的安全性?”
“若是出事,这可是一城百姓的性命!”
廖云涛一脸严肃,沉声说道:“我们尽力而为,若是控制得好,应该不会伤及百姓性命。”
“若想速战速决,非常之时,必要采用非常之法,险中求胜而已!”
听到这番话,周围几人沉默不言,却逐渐变得坚定。
随后众人目光转向韩子良。
韩子良抬手捏了捏眉心,总算松了口:
“挖渠一事,必得谨慎。”
“事关百姓性命,若是出事,我们几人赔送性命便罢了,但若是累及陛下名声,激起民愤便是我等罪过。”
“廖军师,此事你亲自监督,定要保证能够准确控制沟渠。”
廖云涛郑重的应下。
计谋虽设,但关及百姓性命,几人完全无法高兴起来。
“入夜再开始吧,否则容易惊动城中的人。”
“是!”
……
第二日一早,陈铮去而复返,带着大军再次行至并州。
这一次众人准备充分,陈铮落在后方,看着第一波人马攻向城墙。
眼见昨日之前还在自己手中的城池,如今落入敌人之手,将士们气势十足,发誓要将并州夺回手中。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