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睁大双眼,目光落在陈铭脸上。
陈铭一脸笑意,眼中略有深意。
陈清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你你,你是——”
陈铭食指伸在嘴前,示意他莫要多说。
随后转身将地上的纸张一一捡起,平整的放在桌上。
窗边的陈清满脸的不可置信,呆愣了许久。
直到陈铭坐到桌边,倒了杯茶放在一旁,转过身来对他说道:
“来,坐!”
陈清猛的摇了摇头,伸手“啪”的一声打了自己一巴掌。
感受到脸上真实的疼痛,陈清突然狂笑两声,热泪盈眶。
“上天待我陈清不薄啊!”
说完,他快速跨步走向陈铭,坐在陈铭对面,接过递来的茶。
陈清面色激动,颤着声音问道:
“您先前说可以帮我,不知要如何帮?”
陈铭喝了口茶,说道:
“听你刚才所说,想必对世家之祸也深有感触。”
陈清点点头,面色严肃。
“正是,每每看到街上那些食不果腹,还屡屡遭受压榨的百姓,我真恨不得将这些欺人者除之而后快。”
“可世家势力涵盖一方,我救得了一人,却救不得所有人。”
说完,他双眼紧盯着陈铭,眸中露出星光。
“可是有您就不一样了!”
“我相信您定能带百姓们走出这个泥潭!”
陈铭挑眉,略作思索。
“既知陈氏之祸,此次我来正是为解决这方矛盾。”
“我打算从陈氏入手,逐步根除世家。”
说完,陈铭举目,透过窗子,看向窗外的湖面。
解决世家之祸,道阻且长啊!
听到陈铭的话,陈清忽然低头叹了口气。
陈铭略有惊讶,看向陈清,问道:
“怎么,是不愿意拿陈家开刀?”
按照自己看到的这些诗文,还有陈清先前所说的话,陈铭觉得他定然是赞同自己的做法。
可没想到陈清居然叹息,难不成他居然还对陈家抱有期望?
陈清摇摇头,眉头紧皱。
“我赞同您先前所说,只是,陈家势力之广,远非您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
“哦?”陈铭来了兴趣,看来之前的见闻还是太少。
陈清接着说道:
“您有所不知,陈家在泗水少说有三百年之久,势力早已渗入百姓之中,根深蒂固,非一时半会能解决。”
“况且陈家经营的铺子,田产,还有钱庄,盐铁之类,牵连到的百姓很多。”
“若是直接连根拔起,恐伤及百姓。”
“虽说陈家为祸已久,但于百姓而言,虽是毒药,却也不得不依靠着。”
“倘若贸然行动,伤敌一千,百姓自损八百啊!”
听到此话,陈铭也慎重起来。
看来陈家之事,远非自己所想到的那般简单。
连根拔起之策,不可取!
若想既不伤民,又能够解决世家之祸,只能平缓的转变。
只是这陈家也不是轻易能够闯进去的,平稳过渡恐非易事。
陈铭揉了揉眉心,深深叹息一声。
一仰头,看到对面愁眉苦脸的陈清,陈铭顿时惊醒。
“你可愿掌管陈家?”
陈清略有不解,“您不是打算根除世家吗?怎又要我执掌陈家?”
对于世家,陈清本能的排斥,并不想再看到陈家继续横行。
陈铭笑了笑,说道:
“若是陈家为你所用,你还会纵容他们欺压百姓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陈清突然明白过来陈铭的意思。
若是自己执掌陈家,便能从内里一点点清除那些害群之马。
虽然时日会比强硬手段要久一些,但如此一来,对百姓基本不会造成影响。
着实是个好法子!
见陈清恍然大悟,陈铭端起茶杯,笑着饮了口茶。
然而片刻后,陈清又一脸颓丧。
“只是我要执掌陈家,谈何容易?”
“族中也不是没有与我一般想法的人,甚至不在少数。”
“可这么久以来,谁也不敢反抗,没有能力反抗。”
“大哥一家太过强势,唯他独尊,手中更是掌握着关乎陈氏命脉的产业。”
“我们剩余的所有人,加起来还比不得大哥他们掌握的产业。”
陈铭身体前倾,问道:
“哦?他们都握有哪些产业?”
陈清略作思索,开始细数起来。
“盐铁是一大块,主要便是握有几处铁矿,这些地方全是大房的人手亲自看管,我们完全插不上手。”
“且矿场之中事故多发,百姓的安全没有保障,矿场雇佣的多是一些身份不明的流民,就算出事了,也基本不会有人问责。”
“除此之外,盐铁的售卖,更是一大痛点。”
“泗水周围三州的盐铁,全部掌控在他们手中,价格高低全凭他们喜好。”
“近些年来,价格更是屡屡居高不下,百姓连盐也吃不上。”
“每每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