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谢兴言领着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男子进入殿中。
随后,厉声说道:
“说,考卷是不是被你动了手脚?这么两个酒囊饭袋,也配夺得前三甲?”
考官跪倒在地,连忙请罪:
“下官不敢,下官何德何能,谢丞相此言从何而起啊!”
陈铭起身,走向考官,手中的扇子抵在他下巴上,向上抬起。
“别着急,我问你,他们两个你可识得?”
考官看清二人后,双眼猛地收缩了一下,故作镇静道:
“下官识得,这不是杜公子和王公子吗?”
“可是王爷,下官着实不明白您的意思?”
陈铭冷哼一声,转身从桌子上拿出第一轮通过的名单,一把扔在考官的脸上,冷声道:
“那这个,你不会不认识吧!”
考官拿下脸上的纸,咬牙看向上面的名字,而后又抬头笑着说道:
“这本官怎能不识呢,这不是此次考试入围的名单吗?”
谢兴言此时一脸怒气的走上前来,指向一旁的二人,责问道:
“那你说,他们两个怎么通过的测试?”
“而且还位列前三甲,作为考官,他们有异你怎会不知,难道还是本官作弊不成?”
考官看向前面的两人,只觉得一口老血憋在心头。
调换考卷之事确是自己默许的,但是没想到他们二人竟被排到了前三甲,这可不是不打自招吗!
如今九殿下与谢丞相这是抓着自己不放了。
不过眼下没有实证,考卷也不止经了自己的手,只要自己打死不认,想来没证据的事,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想通了这一点,考官立时定下了心神,一脸不解的看向谢兴言,开口道:
“谢丞相,这考卷一事,下官可是完全按照您拿来的试题出的,至于答卷,那也是经了众多阁老学士所批复。”
“最后综合结果,才出的这份名单,现在出了事,这也不能说是下官的问题啊!”
陈铭见他如今竟还在狡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考卷从考生手中到阁老们手中,中间只有他有调换的能力。
一旦到达阁老手中,皆是众目睽睽之下,绝对不可能再有人调换!
看来眼前之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陈铭也懒得再与他多费口舌,当即唤殿外的侍卫过来,厉声说道:
“此次考卷被调换之事,吴秋旭作为考官,多有疏漏,以致结果天差地别。”
“将他拖出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吴秋旭愣愣的跪在地上,还没消化完这个消息,忽的身边两人将他拖起。
直到快出殿外,吴秋旭这才奋力挣扎,大声呼喊道:
“王爷我错了,我认罪,殿下您快让他们停下来啊,下官认罪啊!”
然而,陈铭却是不加理会,直至吴秋旭的声音逐渐消失。
谢兴言欲言又止,直接砍头是不是有点太重了。
可就在他犹豫的瞬间,吴秋旭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谢兴言只好叹了口气,甩袖看向殿外的天空,一脸惆怅。
也罢,算是他罪有应得!
陈铭转眼看向跪着的两名官二代,犹豫几秒,最后开口道:
“你们二人成绩取消,赶紧滚吧!”
不是陈铭不想治罪,而是他们背后牵扯到的势力太过复杂。
现在朝局动荡,还是少惹事为好。
倘若贸然将二人处死,只怕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不知会牵动多少利益集体。
如今京中波诡云谲,父皇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稍有风吹草动,只怕立时便会引起纷争。
为了这么两个东西,将自己置身于险处,实在是不值得!
闻言,二人如蒙大赦,连连起身道谢,而后连滚带爬的冲出了大殿。
陈铭收了扇子,背过身后,行至谢兴言身边,开口道:
“罢了,谢丞相,下一轮比试,本殿亲自出马吧。”
谢兴言叹了口气,而后应声。
此次的事情自己也有不查之责,殿下未加怪罪,已是开恩了,下一轮定然得多加留心。
说罢两人一道出了太荣殿。
……
两日后,卯时一刻,众学子同聚太荣殿。
陈铭居于上首,谢兴言坐于一旁。
另外三位内阁阁老坐于一旁,大殿中央则是分隔为约莫五十张案桌,众学子立于案桌旁。
见众人已就位,谢兴言起身,朗声道:
“今日举行此届科举第二轮比试,才学比试,此次由九殿下亲自出题,望众位用心作答。”
言毕,谢兴言坐下,陈铭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今日才学比试,以风月为题,众位可以自由发挥。”
“半刻钟之内题诗一首,多者不限!”
闻得此言,众学子皆是皱起了眉头,一脸为难的看向手下的宣纸。
仅仅半刻钟的时间,能作一首诗出来就不错了!
何况还是以风月这种虚物为题,难度更是直线飙升。
即便是大儒,只怕也要思虑许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