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康一听,猛然一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黄氏,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答应了秋月的亲事,她还把不把他魏康放眼里了。
刚背起手来就要训斥黄氏,就见站在边上的秋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得他毛骨悚然,气势立马就短了下去。
只得张口道:“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我好歹也是月儿的爹不是,这别人都上门提亲了,当爹的不在家你就应了下来,这像话吗?”
秋月呲一声,懒懒地一屁股坐到边上的凳子上,斜眼看着她爹道:“你也知道你不在场呀,那你自己算算你几天没回家了,找不到你人,我还要跳到房顶去喊你去吗?”
魏康被秋月一呛,又心虚了一分,这几天他都呆在朱寡妇处呢,还花钱替她找了一处住的,可不能叫秋月这个丧门星知道了。
于是清了清嗓子:“若不是店里事多,我也不会天天不回家。你娘也不体贴人,我早出晚归回来还要吃她的脸色,累都要累死了。”
魏康扯起慌来眼睛都不待眨的,信手就来了,关键是还不要脸的把什么都推别人身上。
还是秋霜深呼吸了几下才道:“我这两天也都有去店里,倒是没有看到爹爹。”
魏康倒是接得很快:“那你必是知道店里这几天人特别的多,指不定是我出去买材料包馄饨的时候你就来了......”
“好了,没时间听你废话。”秋月掏了掏耳朵,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把桌上摊开的一张纸捏起来往魏康的怀里一塞:“看看,看好了按个手印。”
魏康提起那张纸往门口亮堂的地方走了几步,撑了开,一看打头的和离书三个字,眼睛瞪得大大的,回过头去惊讶地看了眼黄氏。
黄氏也难得有一次心平气和的没有别过头去,镇定的和他对视了一眼。
魏康一目十行将和离书看了,看着看着就讪笑了起来,还以为她胆子肥了呢,原来是叫了几个在这里帮着撑腰。
魏康这个时候也懒得装了:“怎么,现在才发现和我过不下去了?还以为你为了两个未出嫁的女儿有多能忍呢,这亲事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就翻脸不认人了,也不怕我不答应你的和离,秋月的亲事泡了汤?”
原来还以为黄氏一片苦心感天泣地,纵使自己再百般刁难,她也由着自己呢!也不是个菩萨呀,火气也大着呢。
魏康一变脸,黄氏和秋云还是条件般的就瑟缩了身子。
秋月看见黄氏和小妹这样,越看魏康就越没了耐心,冷笑一声:“怎么,把馄饨店给了你,你还不想要了,觉得行就赶紧签字画押滚蛋,把这屋里你的东西也统统拿走,下次就别踏进我们家的家门了。”
魏康怎么会不满意,和离书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宅子和三个女儿归了黄氏,馄饨店铺归了自己,有了馄饨店他还要其他干嘛,都是累赘。
这个时候他也不纠结秋月的八字不八字了,反正自己也想休了这个婆娘,和离和休在自己这里也差不了什么,自己也不亏,拿了笔唰唰签了自己的名字,再按了个手印,一点犹豫都不曾有。
黄氏坐在椅子上愣愣的,低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秋霜站在边上,轻轻扶着她的背。
秋月从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起身带起来的风把搁在桌子上的和离书刮得轻轻翻飞了一下,吓得魏康一个不防后退了一步。
安安静静的室内瞬时就被秋月的这一动打破了,秋月站起来也能到魏康的耳朵下面了,虽然不是挺拔如松的男子,却也带了气势:“你可要看清楚,除了你不能踏进这间屋子,我们和你的关系也是一刀两断再无瓜葛,我们往后是好是坏不管你的事,当然你是生是死也与我们无关了。”
魏康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字:“无关就无关,只要你们不要走投无路了去我那馄饨店里闹就行,还有你们三个都是不能摔盆碗的,我死了确实也没必要告诉你们。”
说完一甩的袖子,就去房间里整理自己的东西去了。
屋里的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黄氏,整个身子都垮了下去。
她不知道原来能这么简单,只是舍出去一间店面,就能换来自由,原来在他的心里,一家人都不如一间店铺,一个朱寡妇重要。虽然觉得是解脱,可毕竟这么多年下来,是这么个结果,心里还是难掩的苦涩,想年轻的时候,也是真情实意爱过一番的。
秋月把和离书叠好交给了黄氏:“娘,没事,还有我们呢!”
说着把秋云也拉了过来,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子:“等姐姐料理好一切,定要给我们的秋云找一个好人家,没有拖后腿的,小妹以后更能过得美滋滋。”
本来魏康收拾好了,还想顺一些屋子里值钱的东西,拿出去当了也能当几个钱,这蚊子腿上的肉也是肉,谁还会嫌肉多。
谁知道这秋月就像是头顶都多长了眼睛一般,等他收拾好衣服这些,她就抱了胳膊站在房门外,话也不说,就靠着门口,吊儿郎当的样子:“该拿的全拿走,不该拿的,我劝你别伸手。”
魏康的计划泡汤,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估计是上辈子欠了这个女儿的,这辈子来讨债来了——一个做爹的,都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