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毅很欢喜,因为鞋子穿到了自己脚上。
他抬头看了看东边的天空,已经有些彤红,连那剑光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于无。
无数微风被枯树所切碎,又重新聚合,猛烈的击打在张毅脸上。
才过去一点点时间,天就亮了。
要是我站在这几天,鬓角是不是也会变白?
他使劲跺了跺两脚,转身回到殿内。
西边的太阳已经露出头绪,屋内尘星浮动,老和尚脑袋上拂动着一片极短的头发。
“大和尚,你该剪头了。”张毅有些困顿的说道。
蒲团很硬,上面的棉絮早已败完,他的脑袋时不时点动。
“准备准备。”
“准备啥?”
老和尚没有说话,不一会儿,在晨光下,殿内传来轻微的呼噜,此起彼伏。
美好的清晨当然应该这样度过,搞什么权谋,来什么斗争?
……
马车吱吖吖在小道上慢悠悠行驶,小道士把拉着缰绳放在腿上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他抬头看了看西边的天空,那下方有着一座高山。
西边有座山,山上有个庙。
此时半山腰上的庙正被东边太阳照得金黄。
二人把马拴在大树上,背着宝剑,脱兔般爬向高山。
阳光南移,树林虫噪,他们站的更高,看着脚下的寺庙。
明媚的阳光下,寺院背靠蓊郁的青山,很是神秘。
在清风中,二人道袍飘飘,美如画。
咚—咚—
就像在深水井中投下极快石头,就像弹了两下琴弦,初闻如大吕洪钟,余处绵绵不绝。
寺庙左方开垦出了小块的耕地,许多花果被太阳照得垂头丧气。
恍惚间,一股奇妙的香味传到二人鼻中,紧接着,又传来嗡嗡的念经声。
“这一幕真的很讨厌。”女子找了一块石头坐下说道。
“不错。”道士点了点头,道院和寺院不一样,但念经声是同样的讨厌。
如果再仔细看去,再仔细听去,就会发现在那边溪水哗哗,厨房逐渐生气炊烟,一个圆头圆脑的胖和尚吃力的提着水桶,一步一步踩在松软的泥土里
花果被重新浇灌,重新获得了生机。
采摘的果蔬有序的放在菜篮里,这一幕正吸引着二人的眼光,突然后面有着一道声音传来。
道士猛地一惊,自己明明事先布置好了阵法。
眼前这位和尚眉大耳长,体健神清。手持小磐,项挂数珠。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衫,穿着补丁数块的旧鞋,道士握剑的手顿时松了许多。
女子可不会觉得看着感觉,内心便柔软下去。
“哼,和尚为何发笑?”她怒目而视线,显然如果得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便会送眼前这个和尚直接前往西天。
……
“每年来寺庙礼佛的人不少,有的做了坏事乞求佛祖原谅,有的为着修为的增进,有的想彻底断绝红尘。”
老和尚的呼噜声不知何时没了,张毅睁开眼睛,满是疑惑。
刚醒来就说这样的话!?
“可现在也确实不错,百八十天不见一人,以前总想着济世救人,现在看来,也尽是虚妄,万一害了别人呢?”
“不错。”张毅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摸了摸和尚的脑袋。
摸了一下,他赶忙退到门外,重新附和道:“我知道,以前有人说过我眼本明,因师故瞎这句话来。”
“细想一下,瞎眼的到底是谁?如今大殿破了,烂了,脏了,就不来了?”大和尚的眼圈有些红,很是伤心。
张毅暗想,正常人都会如此吧,难道世人非要任着你的心意?
“有些人自命不凡,说什么么他独醒之类的醉话,或许也真有些价值,或许也能让其他人闻之一醉,但不过一醉罢了,还是要醒的;哪怕要醒,也是要睡,还是要做梦的。”
“你真的只有十二岁?”
张毅摸着头憨笑,“家里人都说我像个二十多岁的人。”
大和尚又问:“这便是你们儒家的中庸?”
张毅客气说道:“现在是我们,起初还说什么无所不包,不要那么见外。”
“听闻中庸剑诀行的是‘适’之一字,让贫僧请教一二?”
“不错,君子无所不适,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这是安,也可以不安,但要谋而后动。这叫谋,但不要多谋,两次就行。”
张毅起身正色时说道。
时间慢悠悠过去,老和尚问道:“难道还在谋?”
“这便是父亲送我来的缘故,还望师父教我。”张毅严肃的跪在棉絮少的可怜的蒲团山,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称呼随意就行。”
“嗯。”
“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
”准备明天知道。”
……
蓊郁的树林中。
和尚双掌合十,面容慈祥。
“施主要是没什么事还请下山。”
这句话刚说完,只见白光一闪,旁边树木轰的倒下。“回答我的问题。”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