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厨此时正在做梦，他回到少年时，还是和老和尚在一块的时候。
那时的天空一点点被黑暗蚕食殆尽，似乎只留下万般惆怅。
远处悠悠驶来一辆东高西低的马车，哪怕是在老远，也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声响。
但它似乎又由黄金翡翠所装饰，在夕阳所剩无几的余晖下，仍然发着金光。
“阿弥陀佛，惟有我佛才能头顶放光，眉毛放光，胸口卍字放光。”说话的人位和尚，头顶毛发有些快要长出的趋势，同样在西天之孱弱光辉下，头顶毛发变得金黄。
“老和尚，再不要放这些臭屁了。”
“你这娃娃，出家人的事，怎么能叫…放臭屁呢？”光头和尚转过身来，背对着快要残尽的光辉，看不清楚模样，但让面对面的少年打了一个冷战。
“脸上这么油腻，不说金子，就算是银子，不，就算是那些臭铜钱，也讨厌贴在你脸上。”
那光终于消失，整个世界重新变得寂静。
老和尚缓缓起身，手持烛光，但那烛光却不是橘黄，而是泛着绿色。
突然——
一阵令人心中头皮发麻的啮咬声从内心最深处的边缘响起。
老和尚按了按少年的脑袋，柔声说道：“不要怕，这是烛油燃烧的声音。”
莫不是人油吧？
他有些害怕的猜想。
烛光把和尚的身影拉的老长，然而烛光却在夜晚寒风中一丝不动。
他们此时位于一间破庙之中。
破庙中间是两扇门，不过只剩下一半。
门的两边是两扇窗，同样没有窗，只剩两个黑黝黝的洞，寒风扯着破布哗啦啦飞舞。
就在少年愣神工夫，和尚已经把屋内的蜡烛全部点燃，看着他低眉念了一句佛号，笑着说道：“老僧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只是与你一起打坐颇觉欢喜，还望留下。”
少年怒道：“我是不留也得留，大和尚休要煽情。”
整个殿内绿莹莹，阴惨惨，他不得不害怕，身体略微朝着他倾斜。
“起念也是欢喜？”
“随心所欲就好。”
“这不是道家的种子？”
“佛家无所不包。”
绿莹莹的烛光照在少年已经颤抖的瞳孔之中，到底谁在与老和尚说话？
忽然—
耳边马蹄踏踏，屁股下的土地都开始地动山摇起来。
史料记载，以前曾经繁华过，他们曾经上天，下海，隔着上千里也能联系，只须花费些黄白之物。
但少年始终觉得如今的才是繁华，哪怕随时都在死人，尤其是在夜晚！
可突破生命的极限，谁又不向往呢？
不患贫而患不均。
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读之他也莫不振奋，可从心中实实在在的感到不安。
依靠他物始终让他觉得不安。
马蹄声歇，老和尚转身站在漆黑的门外，声音宛如狮子吼。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大和尚好雅兴！”这声音忽远忽近，又忽然，马蹄又是踏踏，搞得少年满头雾水。
“明道，收拾收拾，迎接客人。”大和尚说罢，挥动着袈裟，一件衣衫飘到他的头上。
“不要露出你本来面目。”
少年下意识慌张的把衣服裹上，就连衣颈旁的纹式也都掖在灰色衣衫之下。
满头大汗的看着自己的鞋子，抬头看了看无动于衷的和尚，一咬牙，顺着左边的窗户扔了出去。
“卧槽，这么凉！”
赤脚踩在泥土上，就像踩在冰面上一样。
他快步向大和尚移动，低头好奇的瞥着门外越来越猩红的光芒。
突然，脑海开始变得刺痛，只见一个宽大手掌在自己眼前晃动，下一刻自己竟然站在点燃的绿烛旁。
“自从山海关一别，将近二十载了吧？”
少年不敢再如此盯着，只看到一人穿着特别华美的鞋子就赶忙把眼睛闭上
“二十载，是啊，想当初这个世界还是好好的。”和尚似可惜的说道。
“大和尚是否看到一辆马车经过？”
“马车？”
少年闻言，像是受到了什么魔力，抬起头说道：“看到了。”
可这一抬头，可这一睁眼，才发现面前两人根本就不是人。
他“啊”的一声吓得坐在蒲团上，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外。
“哪有什么马车，他看到是我佛。”
老和尚道了声佛号，俯身把少年拉起。
非人类不过以人类标准而定，面前二人还是有着两颗黑黝黝的眼睛，但一张脸却是像被红油炸过，猩红的吓人。
原来方才那猩红的便是这两张脸。
“我佛？”那人沙哑着嗓子问道。
“没错，我佛慈悲。”
“你要是知道那是什么，就不会再说什么我佛慈悲了。”左边一人笑嘻嘻的道。
右边一人沙哑着嗓子赶忙接道：“没错，你们大和尚整日念叨普度众生，难道连‘复兴珠’都不屑一顾？”
少年觉得大和尚拉着自己手用力的几分，咬牙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