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咒术被紫陌破开后，黎九鸩回到自己的身体猛地呕出了一口血，显然是元气大伤。
“易霖风死了吗？”明渊坐在黑暗里，问道。
黎九鸩勉强撑起身子，对着明渊屈膝半跪，“属下无能……”
明渊冷笑一声，似乎对于他的回答并不惊讶。
此时的赤鸢已经褪尽了白羽。
死囚、乞丐们熬煮出来毒汁，在赤鸢的周围汇聚成了一汪小潭。
傀儡们将拔去了舌头的死囚犯一一推入了潭中，让这里成为了真正地人间炼狱。
明渊手边点燃的那柱香，即将燃尽。
他起身，向赤鸢走去。
“少主留步！”黎九鸩脸色大变，“眼下赤鸢还没有完成最后的孵化。少主若是现在就强行将其驯化，一旦赤鸢孵化失败，少主也将与其一起灰飞烟灭！”
“时间不多了，紫陌竟然已经叛变，易霖风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明渊看着赤鸢，眼底满是对力量的渴望，“祭品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白羽仙祭礼马上开始，双越镇以及周围四里八乡的百姓们都今晚都已经聚集了过来。”
“很好……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何汀的灵魂完全脱离紫昭的身体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过去捡起了易霖风的断臂。
看着易霖风躺在血泊中的模样，何汀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抽泣着，小心翼翼地扶着易霖风，让他倚靠在自己怀里，“你是不是傻！这下怎么办啊……你的手，呜呜……手都断了……我现在又不能给你再写一只出来呜呜……”
一边哭，她一边模仿易霖风之前的动作，拿过蝴蝶耳钉，试图为易霖风的创面止血。
“你不要难过。”易霖风被她的眼泪弄得手足无措。
看到她的眼泪将头发都糊在了脸上，狼狈又可怜的模样，便伸出右手，为她拭去了眼泪。
“断了也没关系，还会回来的。你忘了，我原本就只有一具白骨。”易霖风放软了语调，安慰道。
何汀的理智慢慢回笼。
是了，这是她给易霖风开的最大的金手指。
在万妖窟的时候，他身饲万妖，真身血肉早就被吞噬殆尽，只剩下一具白骨。现如今他的身体也不过是血镜幻化出来的替身罢了。
只要有妖丹提供力量，他就可以重新为自己炼化一具身体。
即便如此——
“什么叫断了也没关系！”何汀罕见地提高了音量，眼泪落得更加汹涌，“你还是会痛啊！”
易霖风眨了眨眼睛，像做错了事情般，心虚地垂下眼帘，右手则悄悄地握住了何汀的手指，完全没了刚才和黎九鸩厮杀时那副杀人不眨眼的模样。
另一边，紫昭的尸体软倒在地。
紫陌看着自己的弟弟，觉得他其实只是睡着了……
“你撑住，我一定想办法救你！”何汀怀抱着易霖风，对紫陌说道。
紫陌笑着摇了摇头，“谢谢你，但我要去找我弟弟了。”
她用最后一口气对易霖风说道：“城中的百姓，就是赤鸢孵化的最后祭品……会有大火，将一切烧尽……拦住他们……”
话未说完，她已经没了气息。
听到紫陌所说的，何汀愕然。
回想起原文中赤鸢现世的时间，距离现在还有不到半个时辰了。
何汀胡乱擦净脸上的泪痕，然后咬牙将易霖风背了起来。
“放下我，你先走吧。”易霖风说道。
何汀摇头，硬是背着他向外走去，“我先把你送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易霖风皱眉道：“你想一个人去阻拦赤鸢的孵化？”
“不是我一个人。你放心，明渊他现在应该就在赤鸢附近……我去找他，停止这一切。”
何汀说完，踢开了破烂的屋门。
酒楼里空荡荡的，食客和伙计们，全都去参加白羽仙祭礼了。
“假如他不想停下呢？”易霖风冷冷地问道。
何汀一愣。
仿佛是为了印证易霖风所说的，酒楼外面突然人声鼎沸。
双越镇的正北，有一座高塔。
此时那高塔散发出夺目耀眼的红光。
见状，人群中有人惊喜地叫到：“快看！白羽仙要出现了！”
这一句像是水入了油锅，整个祭礼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所有的乡民们发疯般高呼白羽仙，同时拼了命地向赤鸢所在的高塔挤过去。
俯瞰着狂热的人群，何汀在内心喃喃：不会的，如果孵化赤鸢需要付出这么多人命的代价，明渊一定会拦下黎九鸩的。
他一定是出事了！
想到明渊有可能被黎九鸩反过来控制，何汀的眼神变得凝重——假如明渊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