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嗒嗒——”
“哐!”
“扑啦啦!”
高亢的唢呐之声,在山林之下,河畔之东,响彻一方。
惊飞震走了树上的鸟雀,叫醒了草木中的鸣虫。
一支送亲的队伍,抬着花轿出现在了林间道旁。
队伍前头有人高喊:
“神明娶妻——”
“阳人绕道——”
“祭祀神明——”
“阴魂勿扰——”
前面是三个人。
一人举着一杆旗,一人吹奏唢呐,一人敲锣开道。
两人身后是四个老汉抬着一顶花轿。
在这花轿再后面竟然还有一抬花轿。
花轿之后便是有人抬着四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两个男孩儿和两个女孩儿。
头上都扎着小包包,看着最多不过七八岁的样子。
此时脸上带着泪痕,想是哭的累了,此时正在熟睡之中。
队伍的最后是抬着猪羊鸡这一类牲口的男人。
片刻后,队伍停在了半山腰的一处庙宇跟前。
“哐!”
敲锣的人猛地一敲。
打头的人将旗子插在了地上,高喊道:“山神爷爷!河神爷爷!咱们安喜县的百姓,送亲来了。”
“嗯?”
庙中传来一声冷哼,一个粗狂声音问道,“祭品,可曾带来了?”
“回山神爷爷,带来了!”为首的人赶紧拱手道,“童男童女各两名,都在队伍后面跟着。”
“什么?各两名?”
庙里传来了另外一个阴柔的声音,很不满的道,“为何只有四人?难道你们安喜县,没有更多的童男童女了吗?”
送亲队伍的为首之人,讷讷不敢言。
安喜县是一个大县城,自然不可能只有四个童男童女。
可是谁家愿意将孩子送来祭祀作恶的神明?
若不是为了救出他们的石县令,便是这四个孩子,他们也是舍不得的。
那阴柔的声音哼了一声,又问:“你带了几名女子前来?”
“两,两名。”为首之人低头回道。
“两名?”阴柔的声音越加不满了,“那你们就是没将吾等放在眼里!”
话音一落,一股阴寒之气便从不远处的河中冒了,出来,将所有人都围在了其中。
同时,山间起了一层白雾。
有地面升腾而起,将队伍笼罩了起来。
寒意顿起!
送亲的众人不安了起来,变故也立刻惊醒了队伍中的孩子,纷纷哭喊了起来。
“阿耶!阿娘!”
“娘!我怕!”
“哇呜!阿翁!阿翁!”
为首之人见状赶紧告饶道:“不敢呀!河神爷,我们不敢呐!两位神明爷爷,我等已经送来了新嫁娘和童子,就请饶了我们县令吧?”
“哈哈,管兄,这老头竟然还在求我们饶了那姓石的县令,他难道不知,他们这一行人,已经是难逃一死了吗?”那阴柔的声音笑了起来,阴森森的说道。
“这!”
“什么?”
“县丞!河神这话是何意呀?”
“怎么我等也要死在这吗?”
为首之人正是一位县丞,他此时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眼前的庙宇,眼中闪烁着愤恨的光芒。
“梁兄,我看这帮人就是在装傻!”
最先开口的那个粗犷的声音骂道,“你瞧他们这次来送亲和送祭品的,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汉!一个年轻力壮的都没有!”
“管兄,你的意思是?”河神阴恻恻的笑道,“他们这是看出来了,知道咱们是要吃人,这一趟来是有去无回呀!”
“没错,我看他们就是这个意思!混账!”
山神突然吼了起来,“一帮混账!忘恩负义之辈!无信无义之徒!”
吼声引得山林震荡,树叶哗哗。
“不好!山神爷发怒了!”
“这可如何是好!”
“我们要不跑吧?”
众人只觉得脚下站立不稳,慌忙将抬着的轿子和孩子,都放了下来,慌乱的喊道。
县丞上前了一步,拱手道:“山神爷,何出此言呀?我等实在不知,是为何会得罪了两位神明?”
他抬头道:“昨日中午,两位神明将石县令唤来此处,便将他关押在庙门之中,使得他不能回转县衙。又让人传信,要将石县令饿死渴死在庙里,却不肯告知我等,石县令究竟何错之有,要受这样的惩罚?”
“后来我来央求两位神明网开一面,你等便说让我带童男童女和美貌妇人前来,便可将石县令换回。”
“如今我等按照两位神明所言,带了童子童女和妇人前来,为何又出尔反尔,要将我等也留下?”
县丞说完看向小庙所在,高声道:“还请两位神明给一个说法!”
“哎呀,一个将死之人,却还要我们给个说法?管兄,你说,这说法我们给,还是不给呢?”河神嬉笑着说道。
“那便给他们,也让他们死个明白!”山神暴躁的怒吼道。
随着话音,庙门猛然一开,一道虚影从庙中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