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逃出卢氏之后,刘队正没对我们说出全部真相,这更是无可厚非。刘队正接的军令是护卫我等周全,那在此期间,为了完成军令对我们有所隐瞒,又有何可指摘的地方呢?再者,我想,队正之所以不说,也是在为保全我等考虑。”
林高寒说到这,看向了随他一同前来的举人们,起身正色道,“诸位仁兄,高寒出身贫寒,又侥幸在桂榜得了头名。完全符合那卢氏想要之人的条件。还有学文兄。”
他说着用手示意了一下身侧的王学文,“学文兄虽然名次不显,却乐善好施交友广泛,同我一样是寒门出身。卢氏要在长安挑起事端,学文兄也很合适。”
随后,他又点出了一行人中另外几个,同样出身显赫,却各有长处的举人,说出了他们可能被卢氏选中的理由。
最后道:“诸位,你们看,咱们之中有这么多人可选。若是刘队正将卢氏对我等所谋之事和盘托出,在生死恐慌之前,可会不心生埋怨吗?再有,诸位都是诚实君子,大家都是多年好友,便是你们心中不怨恨于受了我等连累,我等又能心安否?”
举人们闻听有人皱眉,有人叹息,有人暗暗点头。
林高寒这时候又笑道:“所以,我厚颜说一句,倒是刘队正这么一隐瞒,才有了大家义愤填膺之下,同心协力一起讨伐对卢氏的壮举。当时我想,这既是为自己也是为大家讨个公道!不瞒各位,那几日,林某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烧,手中写信的笔,可是一刻都没放下来过!能与诸位贤达一同战斗,怎能不使我热血沸腾?”
“说得好!诸位,经此一遭,咱们也算是患难与共过的生死之交了。王某这次可是连开蒙时的伙伴都写了信去叫屈的!还有我这张嘴,更是没闲着!瞧瞧,这都磨薄了些许!”
“在下也拜托了许多亲友,外家都写了信去。”
“你那算什么?我未过门的妻子都为我奔走了一番!”
“哎呀,谁不是呢?在下可是将女儿的婆家都被拉来助阵了。”
“哦?方兄,你的女儿我那侄女,今年不是才三岁吗?可是定的娃娃亲?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那倒不是。”
说话的俊秀书生,长了一张笑脸,摇头哈哈笑道,“是我瞧上一个男娃,就问他想不想娶我闺女。想娶的,我就把名字留下。我算算,得有个二十七八个了。哎?你们这是什么眼神?他们说想,我可不曾答应啊,你们也知道,我家里是娘子做主的,在下说了不算。”
“……”
“……”
好家伙,空手套白狼。
谈笑之间,话到这也就说尽了。
林高寒不仅没有介意刘一勇的有所遮掩,还帮他找了两个很有道理的理由,和举人们解释了一番。
倒显得这隐瞒之举,是多么明智的选择和决定了。
弄得躲在一边刘一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是记人恩义,只问自心的明理君子。
不是那等受了恩惠,还要吹毛求疵进而甚至因此恩将仇报的小人。
更难得的是足智多谋,看看这理由找的,多么的好听又合适。
如此一来,还显得他用心良苦思虑周全。
“毛三,你说,都是叫高寒的。怎么你这个苟高寒,和人家那个林高寒,就差了那么多呢?”
看着送他们离开的苟四,看了看身边好像明白,又好像没明白的毛三,刘一勇不禁感叹了一句,“哎呀,陈玄帆说得对呀,这人和人之间的差别,还真是比人和狗都大。”
“啥?”毛三两只小眼睛眨了眨。
“没什么。”刘一勇摆了摆手,听不懂就算了。
这时候苟四回来了,毛三冲过去就喊:“苟爷,队正刚才说你连狗不如,还想让我跟着一起说,我装傻拒绝了!是不是很聪明?”
刘一勇张了张嘴:“你他娘……”
“……队长,你自己回去躺着吧,我去看看伙长擀面条做的怎么样了。”苟四看了看刘一勇,调头就走。
还队正呢,被人说人!
“嘿嘿!队正,我也去了哈!反正你自己也能走。”毛三对着刘一勇贱兮兮一笑,说完蹦跳着追苟四去了。
“苟爷等等我!我也去!”
“……自己走就自己走!”刘一勇气的跺脚。
他娘的,老子竟然被毛三这傻小子坑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