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县的百姓富户,有一半得给她陪葬。
而且历来在清河县为官的人,还有清河县所在的相州之内的官吏,包括他们这些在相州驻守的猎妖军,都要准备好因为失察的罪名接受皇帝的怒火。
和李家为了皇族保持尊严而展开的报复。
父之仇弗与共戴天;兄弟之仇,不反兵;交游之仇,不同国。
家族之仇,五世可复。
国仇家恨,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
也就是说,生养之人的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绝对不和仇人生活在一个老天爷眼皮底下。
兄弟之仇,就随身携带好兵刃,随时准备着报仇。
对于朋友的仇人,如果不能干掉对方,也不会和他生活在同一片地方。
而家族的仇怨,五代之内的血亲都可以寻仇。
灭族亡国之仇,十代百代人也不该忘记仇恨。
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铭记历史,不忘国仇,这都是老传统了。
世族大家,遵循这些古老相传的礼,面对任何挑衅自家的行为,都给与猛烈的不留情面的毁灭性打击。
这是为了保持自身的威慑力,为了保持尊严,为了彰显实力,为了传承还有延续。
不这样做,就不断的有人尝试通过踩在他们头上的方式,获得名与利。
权势利益的争斗,从来都是血腥和粗暴的。
即便如此,也还是会有头铁不信邪的家伙,希冀着打脸权贵,在蛋糕上咬出自己的牙印。
但是,这得做好,一旦失败就是粉身碎骨,家族覆灭的准备。
报复,和世族的报复心强不强都没有关系,这是规则。
所谓上行下效,整个大唐都或多或少的遵循着这些礼。
就和进人家正堂大门,得主人允许一样。
非请莫入,否则是为贼。
人死之后成了鬼物,甚至都会有一些,在遵守着进入人家的正堂,得主人相请。
没住人的房子可以住,但当主人提着公鸡驱赶的时候,就得乖乖的离开。
这种礼都不能说是刻在血脉里了,这是刻在魂魄之上。
影响之深远,很难用常理去判断。
所以,陈玄帆无比希望,李忆卿的身份别太贵重。
最好连士族大户人家的小姐都不是。
社会地位低的人,脾气未必会小,可他受了委屈发脾气,安抚起来也性对容易。
威逼利诱四个字足有搞定。
但是地位高的人,就难办了。
威逼,人家不怕。
利诱,人家不要。
好家伙,这就是偶尔聪明起来的史大爷——他会两头堵。
刘一勇明白陈玄帆的意思,问道:“那你觉得李忆卿像个普通出身的女子吗?”
陈玄帆摇头。
不像。
而且,李忆卿身上肯有古怪。
目前为止,陈玄帆还没见过她的魂瓶,但是一只厉鬼,什么样的魂瓶能关得住?
能关得住她的人,为什么会把魂瓶交给崔山。
还是说,是崔家从别的地方买来的?
不会,婴鬼崽儿认识她,叫她一声大姨姨。
这位美人厉鬼也说过她是崽儿之前的娘亲。
小女鬼胖丫不认识她,可能在胖丫到崔山手上之前,李忆卿就被埋到了清河县崔家的正堂门槛之下。
这对陈玄帆等人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这代表着,可能存在着一个,能将李忆卿这个厉鬼制住关在魂瓶之内的修士。
刘一勇见陈玄帆摇头,不由的更加暴躁了,他不耐烦的原地转了两圈,突然朝着身后吼道:“霍山呢?怎么还没回来?拖拖拉拉的,清河县的县令就算是死了,也得把他的尸体和大印给我带过来!”
“……”陈玄帆和史大俊都往后退了一步。
好家伙,队正这是要疯。
对着山爷都敢大小声了。
边上的几位巡游星见刘一勇暴怒,更是恨不得挖坑躲起来,免得火烧到自己身上。
清河县的县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城门未开之前,陈玄帆他们就听到巡游星让人去请县令过来,用一方主官的大印,勾通大唐国运封锁崔家。
这也是遏制鬼蜮扩大的一个办法。
可直到现在,这位县令也没露面。
另外,刘一勇要这位县令过来,也有要他协助,对其他富户进行压制的打算。
他们这一队军卒只有百来人,还留下了二十一人守在崔家庄。
剩下的还必须分出十二人,六人一组去城门把守,禁止修士入内,防备妖邪闯入。
再留出大半军卒镇守崔家,小半军卒带着衙役巡视城内,震慑宵小。
余下的几人和陈玄帆一起,去解决崔家之外,城中富户家中的魂瓶,就有些人手不够了。
而且,他们还要防着那些贪婪之时胆大包天,遇事之后胆小如鼠之辈,会擅自对家中的魂瓶做出不应该的处置。
无论是伤了他们自己和家人的性命,还是让鬼物魂飞魄散,对刘一勇陈玄帆他们来说,都是麻烦事。
前者会给他们在清河县的任务添上死伤,后者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