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卑职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绝不敢有半点背叛……还请您给卑职一个能证明自己的机会……”
一滴汗从鬓角滚下来,砸在贾雨村衣襟上,搔得他浑身痒痒,却不敢有半点动弹。
水御闭目不语,手里的杯子只在指尖上挂着一点边缘,随时都要掉在地上。
贾雨村满心惶悚,心蹦的厉害到他都不敢细听,因为会随时从嗓子里吐出来。
“你既对本王表明忠心,又为何要迎娶太傅之女?”水御的声音很冷。
闻言贾雨村慌忙回答:“回王爷的话,赐婚一事本是皇上下旨,卑职不敢不从……”
水御蔑笑,“本王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是有家室的。皇上之命就是再难违背,也不会逼迫着你去休妻另娶。可见你这厮是不满足于本王给你的好处,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另寻高就了。”
“卑职不敢!还请王爷明察啊!卑职……卑职成婚的这几日以来,可是从未碰过太傅之女一根手指头!卑职知道自己配不上那位小姐,但皇命来得突然,卑职不敢妄自揣测……卑职真的没有背叛您的意思啊!”
贾雨村磕头的频率越来越高,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乞讨的狗,还没有那边两只正在大快朵颐的狼有精神。
“嗯,很好。不过本王现在不是很想听你狗叫,你回去想好怎么来讨好本王再来。”
掀眸哑笑,水御脸上满挂戏色。
贾雨村哪敢动怒?听了这话直呼忠顺亲王慈悲,磕完头连滚带爬的就溜了。
不过片刻,屏风后头走出来一白袍男子,是双先生。
“王爷。”他唤了一声,看着贾雨村刚才逃离的方向,又道:“太傅那边告知的情况和他说的相差无几,看来此人我们暂时还是可以相信的。”
放下手中酒杯,水御脸上的玩弄也消失的彻底,“别给他太多肉骨头,他身边安排的事情如何了?”
“去年让人故意和他朋友闹事打官司,后来被贾府的人出手摆平了,再往后的都是些没什么意义的事,全是因为贾雨村这人是个自私自利的忘恩负义之人,不大能结交到正经人做朋友。再加上这段时间他在朝上总被贾政针对,所以没什么人帮着他。”
双先生说,语毕稳了一会儿又说:“顾家大小姐不大安分,此女娇纵跋扈,与和雅公主是出了名的死对头。陆尔舟最近和太子在商议劝皇上接受乌兹送军师一事,更多的事情我们便不知道了……太子向来只听陆尔舟的话,太傅在他那里不受用。”
听过双先生的话,水御迟迟未语。
再开口时,只看向那两头吃饱了的饿狼,唇边轻勾:“收拾好,送回去。”
“是。”
林宴和宝钗进了贾母屋里之后,僵硬的氛围好半天也没能缓和过来。
就连向来能说会道的王熙凤,此刻也只有闭嘴沉默的份儿。
主要原因还是在邢夫人身上。
贾母本身就在担心林宴会落在水御那种作风不正的人手里,再有邢夫人火上浇油,彻底将这个老太太激怒。
现在是不管谁说什么都不中用。
对此林宴只有耐着性子跪在她身边亲口保证:
“老太太放心,不管怎样,玉儿都能保证让自己全身而退。您知道玉儿的,玉儿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见贾母仍旧存疑,林宴也只有无奈。
毕竟自己让别人放心的话,她早就说倦了。
但思前想后,没有什么话是比“放心”这二字更能起作用的了。
“老太太,老爷派人来说,让林姑娘快些收拾好出发,忠顺亲王府的长史官已经等了很久了,莫要失了礼数。”
随着丫头在外面的通报声响起,贾母就是再不愿意也只有撒开手。
“玉儿……”噙着泪,她委屈的像个小孩:“玉儿,若是受了委屈,千万要和家里人说,知道么?”
林宴连连点头,“玉儿明白。”
语毕她拜过长辈们,起身离开之前又扫过邢夫人,轻轻地行礼:
“大舅母说的对,能入了忠顺亲王的眼是玉儿的福气,毕竟像我这样借住在舅舅家的女孩子,往后能有人来说媒都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只不过我从小就被我娘说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忠顺亲王妃这样的馅饼,我是不大喜欢吃的。”
邢夫人脸色差得要死。
只等林宴走了,场上众人投给她的目光,没有哪道不是带有仇视的。
尤其是贾母。
“我看你是真显出病来了。”她说,接过鸳鸯递来的茶喝了一口,她又道:“你男人不是最喜欢找年轻姑娘糟蹋?你要真闲的没事干,就回去跟他费费口舌,别把什么疯话都往我们玉儿身上安,晦气!”
邢夫人心有不服,起身施礼,说了几句客气的话才灰溜溜的走,谁知还没出门就听见王熙凤劝贾母莫恼的话。
只见她脸上狠色一展,气冲冲的走了。
“楚姑娘,王爷说了,让你先到王府去,他有礼物送给你,得等你看了之后才能去京郊游玩。”
出发之前,张权客客气气的跟林宴说话。
在他脸上早看不见当日的嘴脸。
林宴不用想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