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十指，全都因为极痛时的撕抓，指甲早已剥落，暴露的血红指肉，还在流着鲜血。
关靖只撕抓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
双手能用手套掩饰，而能够戴帽的头皮，也被抓扯得到处是伤，榻旁还有好几绺，被他徒手扯下的头发。
这，就是琉璃藏在香中的毒，所达成的效果，是她复仇的成绩。
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看见关靖此刻的模样，她不但没有觉得欣喜若狂，反而是胸口狠疼，如被一刀穿心呢？
瞧见琉璃跪跌在榻边，一动也不动，随侍在侧的军营大夫心急，忍不住催促着。
“姑娘，请快快医治主公。”
琉璃如梦初醒，茫然转过头来，望见榻边的双凤陶熏炉。
“这香从来不曾灭过？”琉璃问。
“是。”
“还不能替他解痛吗？”
“初时确有奇效，但香愈添愈重，效力却愈减，主公头疼得更厉害，不但难以饮食，且寤寐难眠。”
“他疼多久了？”
“一月有余。”
自从琉璃变更过，香料的比例之后，他的头痛就愈来愈厉害。这，也是在她的计算之内。她更改了配方，就是要逼得关靖，将她从凤城接到他身边。
那么，心怎么会这么痛？
琉璃累得、痛得无法深究，只能用僵冷的双手，掀开香匣的盖子，掀开炉盖，添入了两味香。片刻之后，香气渐渐变了，更浓郁、更醉人，芬芳得近乎销魂，他眉间的结才徐徐展开。
“兰儿。”关靖在痛苦中呼唤。
蓦地，琉璃全身一僵。
心上那把刀，是不是刺得更深了？
“兰儿！”
琉璃屏着气，咬着唇，回过头去。
床上的男人蜷成一团，俊美的脸庞因疼痛难忍，而紧绞狰狞。即使，他呼唤的是别的女人，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靠到他身旁，俯下身去，轻声回应。
“我在这里。”
声音触动关靖的反应，他穷凶极恶的伸手，用尽所有的力气，拥抱她的身躯，如似要揉入骨血。
剧烈的疼痛，无情的折磨着他，让他目眩神狂，有时热似烈焰噬骨，五脏六腑有如火熬油煎；有时又冷似寒雪沃心，连血液都要冻结。
那痛如针刺、如箭穿，如一刀一刀又一刀的徐缓凌迟，如有无数的人，正以齿在啃啮、在撕裂他的血肉、他的骨、他的脑，让他痛不欲生。
琉璃抚着他的发，感受到他的颤抖、他的痛苦。
不自觉的，她眼前景物，模糊了起来，心更疼了。
香气浓烈得令人晕眩，他喘息着，贪恋她的温柔、她的幽香，在浓香中陷溺得更深。痛楚淡去，取而代之是阵阵酥软，他逐渐松懈，深吸着阵阵香气，坠入奢侈的安眠，在她怀中信任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