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过深夜，加上大人思绪过多，不宜闻嗅浓香，所以我调的这炉香较为清淡，能让您安神定心。”琉璃仔细解说，烟雾后的双眸，朦胧如梦。
那神情，让他静望了许久，才开口说道：“你错了。”
娇小的身躯一僵。
错？
琉璃心中慌乱，克制着不露声色。
是哪里出了错？莫非，他是看出了什么？还是自己不够小心，泄漏了埋藏在心中，亟欲隐藏的秘密？
细细回忆过几次，确定每个地方，都没有出错后，琉璃才维持着平静的语调，仰望着那张神情如谜的俊容。
“敢问大人，我错在哪里？”
他邪邪的一笑，伸手穿过烟雾，以拇指轻抚琉璃因心慌，而干涩的唇瓣。
“你说错了。”他将琉璃揽入怀中，慢条斯理的解开，琉璃衣裳上的结。“除了焚香，你还能为我做另一件事。”
丝滑似的肌肤，在芬芳中裸露，一件又一件的衣裳，都被他暖烫的大手褪去，随意扔在四周。他的双手、他的唇舌，重新温习着，琉璃的软玉温香。
就连欢爱，他也极为癫狂，逼迫着琉璃再也无法多想，只能随着他的摆布，陷溺在他的怀抱中，沈沦于他的索欢。
琉璃还不能适应，但是，他总能以各种方式，哄骗琉璃的润泽，教琉璃娇羞的低泣，求取他的占有，在似痛而非痛的欢愉中，迎合着他的侵犯，甚至舍不得他离开。
精力无限的他，连连索欢，直到琉璃倦极而睡。
静夜深深，寒意沁骨，但是有了他的拥抱，琉璃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醒来的时候，窗外天色已经大亮。
琉璃躺卧在睡榻上，发现身上除了软褥，还覆盖着那几件，昨夜被关靖褪下的衣裳，确保琉璃能睡得温暖。
睡榻旁已经不见他的踪影，瞧外头的天色，他早就上朝去了。
琉璃伸出手，抚着身畔，已经冷凉的软褥，猜想他是与她同眠，还是没有休憩，欢爱过后就净身沐浴，换上朝服离去。
连日少眠的疲倦，因倦后的沉睡，神奇的消褪许多。
要不是他的狂烈需索，琉璃绝对不可能，睡得那么的深沉，甚至极有可能，又陪伴他不睡到天明。
那么，昨夜他对琉璃的所作所为，是蛮横的纵欲，还是另一种。
琉璃在被褥中，拧眉细想着。
体贴？
可能吗？
关靖会对女人体贴？
琉璃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
或许，是因为这张脸，与那个已死去的女人太过相似，琉璃才能得到这乱世之魔的眷宠，窥见他冷血残酷的心性下，稀罕无比的温柔。
还是，或许是其它的原因……
思绪紊乱的琉璃，心中陡然一惊。
等等，或许？
为什么琉璃会有别的猜想？
关靖对幽兰的用情之深，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琉璃能留在关府，成为他的侍妾，全都是因为，自己与幽兰的样貌神似，除此之外，哪里还有别的可能？
琉璃抚着脸，在警惕自己的同时，又无法解释，刚刚那一瞬之间，在众多臆测之中，浮现近似期待的猜想，又代表着什么？
这情绪太过陌生，琉璃先前从未经历过。
推开被褥，琉璃心烦意乱的起身，制止自己别再深想，动手将衣裳一件件穿回身上。衣料与被褥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窗外，即刻有了动静。
“琉璃姑娘，您醒了吗？”婢女的声音，透过窗子传了进来。“请容奴婢们入内，为您梳洗更衣。”
琉璃有些讶异，应声回道：“进来吧！”
“是。”
木门被推开，数名婢女垂首而入，脚步触地无声。琉璃们手中，各自捧着干净的衣裳、素雅实用的木梳、绑发用的素绢，还有一个铜盆，盆里的水还保持着热气氤氲。
眩亮的天光，照进书房之中。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琉璃问。
“接近午时。”
婢女一边伺候着，褪去琉璃刚穿上的衣裳，为琉璃仔细梳洗，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格外小心翼翼。
“我竟睡得这么晚了？”琉璃更为讶异。“怎么没有人来唤醒我？”
“中堂大人下令，您连日少眠，可能倦累伤身，要您尽管多睡些，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惊扰。”婢女回答，为琉璃梳理长发。
不得入内？
那就是说，这些婢女们始终在门外等候？
“你们在外头等了多久？”琉璃忍不住探问。
婢女露出微笑，淡淡的回答：“不久。”
这是个善意的谎言，琉璃没有点破。但是，从婢女们发上的寒霜，就足以猜出，琉璃们极可能是从天际刚亮，关靖离府的时候，就在外头等候了。
不但如此，琉璃们还费心维持着，铜盆内的水，始终是热的，就连伺候琉璃穿上的衣裳，也带着暖意，显然是水温一凉，就换上热水，衣裳更是熏蒸了热气，触身才不带寒意。
为琉璃梳洗换装后，另一批婢女们，还端来漆盘，盘上搁着四碟菜肴，一碗白粥，每一道都冒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