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因着是周六,江惜年收拾好家中的东西,便去学校对面的奶茶店里兼职了
选这奶茶店兼职的原因,是由于店里的老板是个大善人,知晓了江惜年的情况后,乐意给他提供了周末两日的兼职
对此,他一直非常的感激,何其有幸能够遇着如老板这般这么善良的人。
只是当他走到学校附近时,他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人在盯着他,他环顾四周却没发觉有人
他按了按太阳穴,估计是最近过于疲累了,产生了错觉,直觉却叫嚣着他赶紧离开
正当他往前一步时,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整个人往前咧促下,背上的疼痛如河水般蔓延开,他不觉弓着身子
背上再被狠狠的踢一脚,力度大得足以让江惜年往前趴在地,眼镜从脸上落到地上,手与糙硬的水泥地剧烈的接触,又硌人又疼,他不禁闷哼
一双球鞋停在江惜年眼前,江惜年不觉抬头,眼里一片朦胧的描绘着人的大概轮廓,他鲜少与他人结怨,以往不喜他的人也只会以语言去奚落他,狠狠打击他的自信,从未像如此,所以,他会是谁呢?
段达居高临下的瞧着江惜年,本想欣赏小老鼠的丑态,却发觉小老鼠只是在走神,看不出一丝的惧怕
他恼羞成怒的扯着江惜年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颅
“周思羽藐视我算了,你也敢藐视我?”
江惜年似是独自漂浮于海上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他唇角缓缓扬起,嘲讽那只会抓着人乱打,在黑暗里越滚越深的人
“是啊,是在藐视你。”
是在蔑视你这种只会欺负弱小,却又不堪于遭受自产的后果,是在蔑视你这种只会恼羞成怒打人,却又不堪于忍受他人惩戒目光之人。
段达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有人会不怕他,说出这话,随即他似想起了脑子里那作呕的记忆,他阴恻的用力往江惜年脸上扇巴掌
“你们一样的恶心,一样的令人作呕。”
江惜年不明所以,瞧见了段达眼中的红丝,狰狞的面容,朦胧的记忆里,父亲与母亲争执该把他扔到哪里去时,便是如此的面目狰狞
他唇角扬起,讽刺无比,为什么施暴的人总觉得自己纯白得像那雪山上不染尘世的白莲花,而觉得被伤害者是污秽不堪的脏东西?
江惜年的笑容一步一步的与记忆中的人的面容重合,一样的白皙肤色,一样的嘲讽,一样的令人作呕
他发了疯似的踢着江惜年,他的鞋底粘有细碎的小石头,又加上力气之大,江惜年的身衣裳渐渐显露出血迹,身旁的人看着他的行为有点颤抖,不敢置信,老大对周思羽的恨意这么深的吗?
段达的眼睛像充了血般,朦朦胧胧的眼里只看见鲜艳的红色,并为此疯狂,他不停的咒骂,他脚下更加用力,像是不见到更多的艳红就不会罢休
渐渐的,他的脚踝仿佛被吸走了力量般,他怒目圆瞪周围围观的“随从”们,心头的火开始发散,不禁怒吼:“你们还在愣着干什么,不把他打伤,我就把你们弄伤。”
“随从”们回神,没有犹豫的上前开始暴行
绿毛见着江惜年的眼睛平静得像那不起波澜的海洋,嘴角挂着淡淡的弧度,像是在无比的讽刺他们
他身上的白衬衫已经皱巴巴,鲜红与暗黑交杂,脸上也挂着大小不一的伤痕,已经破碎成这样子了,脸上还是波澜不惊,就好像这场“狂欢”只是他化神的小磨难,他的心颤了颤
绿毛在段达的注视下,补上一脚后,他忍着惧怕说:“老…老大,这天也快亮了,也快八点了,虽然这附近少人,但要是被人看到了,我们也要遭难啊,我看他也快伤得没气息了,我们走吧。”
段达瞥一眼绿毛,再看了看天色,他脚来回碾压着江惜年的手,恶狠狠的道:“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江惜年眸色幽暗的看向段达他们离开的方向,浑身的疼痛,脏乱的服饰,像是个破碎的人偶,被人拆碎后,无所顾的扔在路边。
他挣扎的爬起身,动作拉扯到了伤口,艳红肆虐的流下,他摸索到眼镜,所幸,眼镜还没有被他们弄坏
他的手颤抖着将眼镜戴好,眼镜沾上了血迹,大片的视野里均是红色,像是误入了一个红色的世界。
江惜年手用力的抓着裤子,心理安慰似的给自己力量的支撑,他的头脑似有无数的星星在发亮,光亮交错,好温暖,叫人忍不住沉沦于这暖乡
他狠狠着咬的舌尖,舌尖的刺痛感将他从暖乡里拉出来不少,他盯着前方
不要晕,不要晕……
快到了,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
星星成堆的包围他脑海,他再次狠狠的咬着舌尖,以痛苦让他清醒
终于到了,成堆的星星抓住他这一刻的思想松懈,贴紧他,圈圈的光亮似要抚平他的疼痛
他闭上眼,身子倒地,伤口因这剧烈的碰撞,再次撕裂,血液不断的流下,似要将地板换个色彩。
周思羽刚跑到小楼门口,便见着一人直直的的倒下,她跑过去
发觉倒下的人是江惜年,衣服破烂不堪,疤痕交错,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江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