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店里弥漫着药材的香味。
狐老坐在藤椅上，手上的香烟烟雾缭绕，长长的白色胡须散落在胸前。
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顾方冲进店里，“快救他。“
狐老看见唐习的模样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叫顾方把唐习送到地下室。
冰冷的石板跟唐习身上的温度是一样的。
原本有血色的皮肤现在变得苍白。
眼睛上被蒙上一层灰色的薄膜。
顾方简单的跟狐老解释事情的经过。
狐老的眼神在顾方身上飘来飘去，最后落在了下面。
“你要不要先去找件裤子穿一下，你只要一动下面就晃来晃去…”
狐老说完话，才把头转了过去。
顾方这才注意到，可能在男人面前没有那么在意吧。
他赶紧去找了件裤子和衣服穿上。
“可怜的孩子，你这个年纪经历的太多了。”狐老感叹道。
狐老伸出右手，食指上的指甲犹如手术刀般锋利。
他轻轻的将唐习的胸腔划开。
里面的状况惨不忍睹。
完整的心脏变得破碎不堪。
像是玻璃渣一样。
“如果将鬼面的心脏植入唐习体内，他还是人吗？”
顾方穿好衣服回来。
“心脏只是一个器官而已，就像是手和脚一样。”
“你的手换成妖兽的手，你就不是人了吗？”狐老反问顾方。
“不过这可能有点痛苦，就看他能不能挨过，如果他受不了这痛苦，那谁也救不了他。”
狐老将唐习的心脏与鬼面的心脏融合成一个新的心脏。
再将新的心脏重新移到唐习的体内。
狐老紧紧握住唐习的心脏，似乎在往里面输入什么东西。
突然。
“跳了！”顾方激动。
新的心脏开始跳动起来，唐习苍白的皮肤也慢慢的恢复成正常的颜色。
“这才刚开始呢。”狐老淡淡说道。
“真正的考验在后面呢。”
“接下来他整个人会掉入痛苦的潮水中。”
“它们会一遍又一遍地冲刷唐习的肉体和精神。”
“就看他的意志够不够坚定了。”
狐老将唐习的胸腔重新缝好，完全看不出有一点伤痕。
王战他们现在在学校，不过也快处理好了。
学校那边的缺口快修好了。
“到底怎么搞成这样的？”狐老质问顾方。
“怎么心脏像豆腐渣一样。”
顾方挠头。
“其实我是想让唐习跟我一样被吃进去，然后我们两再一起出去。”
“没想到他会跟鬼面拼到那种程度。”
“你得保佑他挺过去。”
“我相信他不会死的。”顾方很自信。
“你就这么肯定？”
“对，因为他还没有见这个伟大的世界。”
突然地下室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已经开始了吗。”狐老猜测道。
“为什么会这样？”
“这在人类的生物学上来说是产生了排异反应。”
“所以我并没有将鬼面的心脏完全植入唐习体内，而是与他自己的心脏融合。”
“这样成功的概率才会变大。”
眼前的唐习好像受到非人的折磨，他的表情极致的扭曲。
他现在受到的痛苦无法描述。
为了完全适应新的心脏。
他的所有器官在不断地撕裂重组。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不那么痛苦？”
“没有。”狐老摇摇头。
“现在干预他，会给他的身体带来更大的伤害，到时候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唐习的胸腔不断地起伏，每一次都感觉好像快要承受不住压力要爆掉了。
唐习嘴里念叨着什么，“我不能死。“
“我还要活下去。“
唯有坚定的信念才能战胜恐惧与痛苦。
那些不能杀死我们的，终会使我们强大。
唐习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但感觉他时刻清醒的感受着痛苦。
唐习能清楚地感受到身上每一个细胞撕裂又重组的痛苦。
但最终唐习还是醒了过来。
他的眼睛就像是点燃的闪电，瞬间睁开。
心脏的跳动频率终于慢了下来，恢复成正常的速度。
唐习又活过来。
仿佛他就没有死过，因为他一直在感受痛苦。
因为忍受痛苦耗尽了唐习几乎所有体力，导致他现在很虚弱。
因为移植了鬼面的心脏，唐习已经不是那个没有境界的小孩了。
现在他的境界是暗境中等。
虽然说他迟早会达到那个境界，但是移植心脏加快了他进步的脚步。
“我是真的活着吗？还是我已经死了了？”
狐老和顾方都陷入了沉默。
从精神状态来讲确实不好，但是看起来挺正常的。
“应该是活着吧。”顾方敲击唐习的膝盖。
“呐，有反应，所以是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