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死一般的沉寂,王晨枫一言不发,端坐在凳子上,以一己之力对抗着对面那些虎视眈眈的家伙。
而田旅长和李政委也是恶狠狠地盯着他,似乎是想用眼神把他吓退,其他人也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王晨枫。
要说唯一的例外,那只有李主任,这位老人只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一切,似乎还有点愧疚,不敢直视王晨枫。
“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和南佤这帮人闹翻了?然后一拍两散,各自安好?”
“可是,可是,我还有很多事还没办,要是冲突起来,我可不是他们的对手,即使有武器也不行。”
“而且,在上缅甸这混乱之地,要是离开了佤联军的支持,接下来的日子怕是寸步难行,甚至人死道消。”
“唉,终究还是年轻了,看不清军阀的本质,不过不能伤害祖国这条红线绝不能改变。”
尽管心里发虚,王晨枫还是强壮镇定,坦然地看着对面这一干盘踞南佤的大小军阀们,没有任何的退缩。
“哈哈,王老师,我想您是误会了。”
忽然一个坐在旁边的中年人大笑起来,暂时化解了众人的尴尬,这个奇异的举动,也让所有人都朝着他看了过来。
“哦,这位领导,不知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又误会什么了?”
忽然的放松,让王晨枫感到一阵无力,但还是强打着精神问道,这个时候绝不能认怂,更不能表现出来。
“呵呵,王老师,您恐怕是有所不知,以佤邦和北方邻国的友好关系,我们怎么可能让您帮忙运送违禁物品呢?”
“您也知道,佤邦和北方邻国的关系有多好,但是我们南佤出产不多,那么多弟兄也要养活,大家都难。”
“目前,我们除了一些经济作物之外,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收入,这点钱其实连让大伙儿吃饱饭都难。不过还好,我们还控制着一些矿产,其中就有玉石和宝石原矿。”
“但是,您想必也知道,缅甸军政府(Tatmadaw)现在负责发放玉石开采许可证,并控制着这个价值数十亿美元的产业。”
“现在,国内所有的玉石生意都绕不开政变领导人兼武装部队司令敏昂莱(MinAungHlaing)将军的家人,必须要给他们盘剥,但是我们就是不想出这笔钱。”
这人看着王晨枫,面色平静地诉说起了其中的原因,这让王晨枫有些意外。
“哦,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帮你们把这些珠宝玉石不通过军政府的管控,直接运送到港岛和花城?”
一瞬间,王晨枫就明白了这些人的目的,这才发现自己还真的是误会他们了,这惯性思维,要不得,差点害了自己的小命儿。
“要不然呢?王老师,您以为我们要请您帮忙运送什么物品呢?”
这个家伙,见到王晨枫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就有些戏谑地看着他说道。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还真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你们要运面粉到港岛和内地呢?”
误会解除了,王晨枫也就不再拿架子了,而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句。
“哈哈哈……”
会议室里发出了一阵哄笑声,大伙似乎都从刚才的尴尬中化解出来了,不愧是政治人物,一个个立即风轻云淡地揭过了此事。
但是谁都知道,埋在心里的那根刺在这一天已经扎根了,无论是王晨枫还是南佤这些人都是一样的,以后的互相提防,肯定是少不了。
对于玉石,王晨枫知之甚少,最后还是李主任给他做了个科普,大概的讲解了一下。
“王老师,您是不知道,其实,在缅甸,翡翠矿主大多数都是华人,好多都是从清朝的时候就开始控制矿山了。”
“可是虽然矿山是包给矿主了,也暂时属于他们,但是开采出来的翡翠是属于缅甸军政府的,由他们来支配。”
“而且,虽然这些大矿主大多都是华人或者华裔,可惜人家矿主压根也不是做的珠宝产业,他们主业都在其他产业上。”
“开采出来的翡翠,由专门负责的师傅按轮次来筛选,挑出来的好原石想卖,就必须要经由缅甸军政府,然后流转到公盘上。”
“军政府对翡翠资源的管理非常严格,只有通过‘公盘’交易后才能出境,其他途径一律视为走私,不被政府认可。”
“可惜,军政府一直敌视我们佤联军,对我们名下的产业也是百般限制,因此我们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在大概的给王晨枫讲解了一番其中的渊源之后,李主任立马说起了佤邦的难处,以及他们之所以要这样做的原因。
“呵呵,我就呵呵了,你们说的可能都有道理,但归根结底还是一句话,想要多赚钱。”
一秒钟,王晨枫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节,说白了就是从他身上得到了甜头,因此想要继续压榨他的剩余价值呗。
通常来说,缅甸的公盘都是在8月份举行,但是因为疫情的原因和与民地武之间的斗争,缅甸大规模的玉石交易也被迫中止好久了。
翡翠交易在缅甸是个大事儿,通常来说,翡翠的交易额更是夸张的占到了缅甸国民收入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