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鬼鬼祟祟的仆人从路旁的山林里窜出,跟法罗身边的雷恩副官细声说了几句,指了指前方的大路。
雷恩点了点头,扭头对法罗道:“将军,这位是贝弗利大人的传令兵,就在前方不远处的一处山涧。”
法罗抬头环顾四周的大平原:“山涧?这鬼地方连棵树都没有,还有山?”
雷恩看向被士兵抓来的本地向导。
向导僵硬地说:“呃,向东南再走一段距离,确实有三座大山,但山里野兽众多,本地人也很少涉足。”
“嗯,做得好。”法罗颔首,“待我请示主教,再做定夺。”
贝弗利在罗根的引导下撩开了十几道黏糊糊的藤蔓,走下长长的坡道,终于进入到了合众帮的暂驻地。
他把手上的藤蔓黏液擦在裤子上,咋舌不已:“罗根阁下,真亏的你们能找到这么个藏身地啊。”
“是呀,真是神赐的宝地。”罗根笑了笑,“即使追兵从我们头顶走过去,没有人引导也很难发现这条小路。”
是啊,如果没有我的话。
贝弗利默默在心里说道。
“闲话少说了,贝弗利大人。”罗根收起笑脸,“不瞒您说,这次急切向您呼救,实在是遇上了大麻烦。”
“嗯,看出来了。”贝弗利点点头,“这一路上遇见的士兵都耷拉着脑袋,想来贵军的局势不容乐观。”
“嗯,所以才迫切需要您的帮助。”罗根迫不及待地问,“我们需要的东西,您带来了吗?”
“带来了。”
“东西呢?”
贝弗利指了指自己:“就在这儿,我曾经在军队服役,从冲车到抛石机的攻城器都有所涉猎,我可以帮助贵军攻克霍莱绍夫堡。”
“哎呀,太好了!”罗根激动地握住他的手,“真不知该怎么谢谢你才好。”
没事,一会儿拿命来偿就行。
贝弗利这样想着,表面上依然笑道:“无妨,只要贵军依然认准我厂的军械,我便心满意足了。”
罗根当即邀请他入内一叙,贝弗利百般难以推辞,只得随他继续深入涧底。
在那里,贝弗利见到了憔悴的基诺申科夫,带着熬夜的黑眼圈紧盯着一张从当地人那里搞来的简陋地形图。
将贝弗利的来意通禀之后,基诺申科夫大喜过望,撬开了从庄园地窖搬走的最后一桶葡萄酒,拉着他很是痛饮了一番。
酒过三巡,众人感到胸口一阵暖洋洋。就在此时,一阵不和谐的急报突然打断了他们的休憩。
“报,报!”
光着膀子的士兵焦急地喊着,从山涧入口一直喊到三人面前。
基诺申科夫大怒,把酒杯砸在他的脸上:“我不是命令你们不许喧哗吗!万一把追兵招来了怎么办?!”
酒杯砸到士兵的鼻梁上,两股鼻血顷刻流下,但士兵来不及顾忌,双腿一软便瘫在地上:“一伙来历不明的军队入驻霍莱绍夫堡,粗略估计,至少三千人!”
贝弗利呼吸一窒,基诺申科夫的瞳孔急剧收缩。
他一把拽起士兵的衣领,急切道:“看清他们打的什么旗帜了吗?”
“是,是红底白狮旗!”
“是王国的直领军……完了……”基诺申科夫失魂落魄地瘫软在地上,“要大祸临头了……”
奥地利军团缓缓进入城门,除了负责安排入城的法罗忙得焦头烂额,其他将领都站在大门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实在是小气,迷失了正道之美。”
打量着奥军打出的波西米亚王旗,盖里乌斯毫不留情面地批判道。
“连镇压叛乱这点小事都要打着别国的旗号,简直笑掉大牙了。”
约拿气鼓鼓地瞪着他。
罗贝尔尴尬笑道:“别这么说,约拿这么做也是顾虑奥军在居民眼里的形象嘛。”
“我看是反作用吧?”盖里乌斯继续批评道,“非恐惧,不足以使人民信服。把镇杀立威的机会让出,你们是生怕民心不归伊日那小子所有吗?”
“哼。”约拿发出冷笑,“只有武夫才满脑子杀杀杀,智者自有机变之术,不劳您费心。”
“臭小子,敢嘲笑老夫……本将的权变?”盖里乌斯勃然大怒,“我大玩权谋之术的时候,你的祖先还是一群蛮子!”
“呵呵,盖里乌斯将军。主教大人和陛下一样爱才,这才不深究你的身份,但您不会真把自己当凯撒了吧?”约拿接着冷笑,“凯撒在公元前44年就去世了,死于卡西乌斯和布鲁图斯的刺杀。死者不能复生,逝去的时间也不会回来。如果生命真的如此廉价,大家也没必要活得这么辛苦。”
“你不信本将?!”
“我不信,死人复生一点也不科学。”约拿说得斩钉截铁,“这世间有能力让死者苏生的唯有一个存在,那就是上帝——难不成那个白袍的家伙是耶稣吗?”
罗贝尔也笑了:“他连把剑都抠抠搜搜地不肯给我,怎么可能是神,顶多是神明的走狗。如果耶稣就那么一副吊样,我可要改信伊斯兰了。”
“别!”
突然,他们身后响起一声哀嚎。
三人齐齐回头,只见他们口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