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科纳的骑兵战士们满载而归。
离开安科纳时,骑兵队包括罗贝尔在内共有二百四十一人,二百四十一匹马。
经过一整夜的卑鄙的偷袭,他们成功缴获了一百多匹奥地利人的高头骏马,己方一人未损。
罗贝尔没有携带多余的食物分给俘虏,又担心敌人泄露己方的情报,于是下令将俘虏的奥地利人就地处决。
十五世纪又没有什么所谓的《日内瓦公约》,大饥荒人吃人的惨剧随处可见,教会依然奉行着烧死叛教者的习俗,残酷的刑法充斥着法典,野蛮是这个时代的唯一写照,哪有那么多善心分给敌人?
回到卡利后,眼尖手快的士兵立刻迫不及待地换乘了奥地利人的骏马。
那些脑子慢半拍的士兵只能气得捶胸顿足,上百双眼睛满眼期待地盯着罗贝尔的背影,闪闪发光的眼睛仿佛在说:“头儿,我们什么时候再出去抢马?”
罗贝尔被他们盯得头皮发麻,只好承诺他们今夜行动继续。
说完,他从随身的布口袋里取出一大把威尼斯格罗索。不多不少正好二百四十枚。
“昨晚的成果我很满意,奖励一人一枚,今天在城里好好休息一天。”罗贝尔把放钱币的袋子放在脚边,“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拿。”
这些钱,一部分是罗贝尔平时不舍得花的工资,一部分是格热戈日特批给他犒军所用。士兵们老老实实地排队领取赏金,人人笑得像春天的菊花一样灿烂。
领完钱后,大部分士兵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眼巴巴望着罗贝尔。
罗贝尔以为他们心中仍存疑虑,坐在马上耐心等待着提问,就这样面面相觑地站了十几分钟。
十几分钟后,士兵中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们可以解散了吗?”
“啊?”罗贝尔诧异,“什么意思?”
有的老兵油子看出这位新手指挥官的疑惑,提醒道:“没有您的命令,我们就不能解散。”
“这么麻烦?”
“大人,规矩就是规矩。”老兵向罗贝尔行了一军礼,“请下命令吧,大人。”
“哦,那全体人员解散,今晚六点……不,五点,仍在这里集合。”
话音刚落,二百多士兵一溜烟地窜进闹市区,里面立刻传来不绝于耳的熙攘声。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把马都牵到城主的马厩里存起来!”
“交给我吧,大人。”
“还有我还有我。”
两道男声自罗贝尔身后传来。
他回过头,看见两张熟悉的面孔。
罗贝尔指着一人惊讶地说道:“你是,雅各布?”
对方赫然是那天在布莱德村受他指挥的熟人。
雅各布微微颔首:“没想到您还记得我的名字,能再次在您手下听令,荣幸之至。”
“你不是老骑士布莱德的领民么,为什么加入我的队伍?”
“布莱德大人年纪大了,留在安科纳协助主教大人。”雅各布解释道,“主教实在凑不齐二百四十人的,就让我们这些会骑马的领民凑数。”
偌大一片安科纳,近十万居民,竟然连一支小规模的骑兵都凑不齐。
教皇国多年不经战乱,军备废弛。他离开安科纳城之前,格热戈日就一直在为罗马圣座的援军迟迟没有消息而忧愁。
即使他使出浑身解数,又能否拖到不知道存在与否的援军赶来呢?
罗贝尔不由得陷入愁思,无意中忽视了在场的第三人。
“大人?大人?大人你走神了吗?”
雅各布低声斥责道:“喂,不许打扰大人思考。”
“哦,抱歉,刚刚在想奥地利人的事。”罗贝尔的迷思被打断,看向这位有点印象,却死活记不起名字的人。
“你是那个谁来着?”
“您不记得那日罗马大道上浪漫的追逐了吗?”
那人叼着一根草叶子,高傲地扬起下巴:“还记得那日您强抢民女被正义的在下发现,在下路见不平一声吼,追着您跑过了半个安科纳,最后遗憾地被卫兵抓进大牢……”
我什么时候强抢民女了……等一下?
“是你?”罗贝尔大惊,“慢着,你不是应该在牢里关一辈子吗?难道那个混蛋牢头昧了我的钱?”
“银币,什么银币?”他疑惑地歪过头,罗贝尔忽然闭紧嘴巴,他便自然地继续道:“在下确实偷听到卫兵的谈话,打算把我关死。不过,昨天主教大人来监狱里召集会骑马的年轻小伙子。”
他嘿嘿一笑:“在下不才,素以圣骑士罗兰侯爵作为榜样,自小苦练骑术,就自告奋勇加入您的队伍咯。”
罗贝尔:……
征兵竟然已经征到囚犯里去了,看来安科纳是确实无人可用了。
雅各布俯下身子:“大人,此人出言不逊,是否需要我教训一番?”
“算了,你们跟我来。”
三人花了一上午时间,将上百匹换下来的驽马安置在早已人去楼空的市长马厩内,放好几日份的草料。
中午时刻,三人在市内仅村的一家面包铺买了几大块黑面包,蘸着刚打上来的井水狼吞虎咽地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