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杀人夜。
两个被扒得只剩裤衩背心的年轻男人,瑟瑟缩缩地蹲在马路牙子上,拨着电话,求家里来人接。
一辆黄色超跑,绝尘而去。
乔靡糯坐在副驾上,嫌弃地扯扯衣领,“那俩草包的衣服是喷了杀虫剂吗?熏死人!”
辛守咧嘴笑,“将就将就。你穿女仆装,美得太耀眼。再说他俩的衣服,可都不便宜。”
“哼!”乔靡糯嫌弃死了,扒了两个人,才勉勉强强凑出这么一身来。
辛守一甩方向盘,上绕城高速,朝着南郊行驶去。
青竹湖别墅区距离裕蟾山有两个小时路程。
等车子稳稳停在一栋临湖的小独栋前,已经是凌晨两点十分。
门牌号上写着17,下面挂着一个铜制小匾,雕刻着“晏沉侦探所”。
乔靡糯跳下车,伸了个懒腰,问:“我们怎么进去?”
辛守抬头,看向屋檐下的摄像头,挥挥手。
乔靡糯学着她的样子,挥挥手,然后问:“里面有人?”
辛守走向晏归辞新换的智能锁,“应该没有人。晏沉爷爷喜欢独居,已经搬去丹麦了。晏归辞更甚,家里除了发不出声的鱼和乌龟,就没别的活物。”
她开始输入密码。
乔靡糯问:“你挺熟悉,密码背着这么熟。”
“我第二次来,至于密码,蒙的!”
她话音落,大门打开。
乔靡糯震惊不已,“你怎么蒙的?这么一长串数字,看起来也不像是年月日啊!”
辛守推开门,往里走,“快递单号的后八位数字,不难记。”
乔靡糯更加疑惑,见辛守抬手就要关门,他赶紧钻进去。
辛守反锁好门,这才提步往里走。
院子比晏沉爷爷在的时候,杂乱许多。
墙角灌木丛里的球形棒棒糖造景,徒长出一大截,配着花圃里的氛围灯,像是几个久不曾打理过发型的糟老头子。
辛守走上小拱桥,那些饿急了眼的锦鲤,成群结队冲过来。
她驻足,弯下腰,默默数起鱼来。
乔靡糯从兜里掏出一包饼干,掰碎了往鱼池里撒,“侦探家的鱼,可比你们裕蟾山的鱼,清瘦不少啊。”
辛守:“饿瘦的。”
乔靡糯:“也是。掰掰手指一算,晏归辞已经失踪快二十天了。再加上你们被困在谜狱里的时间,这些可怜的小家伙们,得有近一个月,没吃过顿饱餐。”
辛守又蹲下身去,继续数着鱼。
乔靡糯问:“你干嘛,替他轻点财物?”
辛守皱眉,“这些鱼,少了好多。”
“是吗?”乔靡糯看向大门口,内外锁扣都完好无损,且青竹湖别墅区的安保,虽然赶不上裕蟾山,但在整个乾安,也是数一数二的。
会有什么人,进来偷锦鲤?
这玩意可不好吃。
辛守往庭院里面走,“我记得之前有一百多条鱼,现在怎么数,也只有四五十条。鱼群聚集起来的游动幅面,缩减了至少一半。”
乔靡糯问:“会不会是哪个邻居家的,贪便宜,来他们家进货了?反正贼,是不可能,只偷几条肥硕的锦鲤。”
晏沉爷爷饲养的锦鲤,就是公园里,随处可见的普通品种,确实不值得盗贼如此大费周章。
穿过庭院,来到屋前。
晏归辞当天应该是走得很匆忙,窗帘都没有拉上。
辛守和乔靡糯透过落地窗,能够很清晰地看见全屋简洁的北欧装修,所有东西都整整齐齐,没有任何被偷盗过的痕迹,甚至茶几上就摆着一只价值百万的名表,无人触碰。
她推了推门,直接开了。
细看才发现,锁芯还是由内的反锁状态,故而这道门,根本就没有关上。
她走进玄关,脱掉鞋子,换上一双干净的入室拖鞋。
乔靡糯跟着她的动作学。
辛守摁亮客厅的吊灯,清清嗓子,喊道:“晏归辞?”
房间里安安静静,只有她和乔靡糯两个人的脚步声。
辛守在一楼找一圈后,又往二楼走。
乔靡糯问:“警察应该来这里,找过人吧?”
辛守点头,“肯定是换密码锁前来过。我记得别墅外的大门,以前的锁和现在的锁,完全不一样。”
“你是说,晏归辞回来换过锁?那他为什么要藏起来?”
“不知道。”
乔靡糯只有一个疑惑,她脑子里,可有着成千上万的疑惑。
二楼依旧没有人,甚至床铺、洗涮台,都没有近期使用过的痕迹。
乔靡糯对晏归辞清冷的品味,感到啧舌,“这简直是样板间的展品水准,他是有洁癖吗?”
辛守回想起晏归辞满身淤泥、满身血污、满身尸渣的模样,果断摇头,“没有!”
她停留在晏沉爷爷的书房门口。
乔靡糯迫不及待地推开房,摁亮灯光。
里面满满两墙壁,都是档案架!
他好奇地抽出其中一个文件夹,看着看着,就对跌宕起伏的推理过程入了迷,寻了个僻静的角落,专心致志地阅览起来。
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