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守快速环顾四周,这坡地方寸草不生,根本找不到别的遮挡物。
她快速穿梭进铁笼子,小心翼翼避开外层的铁刺,寻着最里面侧的一排铁笼子,蹲下身,躲藏起来。
她细细听着四周的动静,那脚步声好像消失了,周围惊得只剩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辛守看着眼前的铁笼子,手贱地掀开红布一角,眯着眼睛往里面望去,是一只通体赤红的猫儿,大概巴掌大小,困在足足半人高的笼子里,显得十分渺小。
竟然有红色的猫儿?染的色么……
她将手指从空隙中插进去,轻轻碰了碰猫毛,不是软绵绵的触感,反倒又糙又硬。
辛守觉得反常,猫科动物稍有这么迟钝的,竟睡得一点警觉都没有。
她正想试试这猫是死的还是活的,忽然听见有沉重的脚步在旁边响起。
那人似乎也进到这堆铁笼中,正在一排一排查看。
对方体型应该比她要高大许多,不时就会传来衣料被铁刺划破的滋啦声。
声音越来越近,她能看见地面倒映出一抹巨大的人形影子,长手短腿,脑袋上还有根独角仙一样的东西,若不是影子在移动,真会让人误以为是个红酒起子在动。
难道是光的折射错觉?
她回头,看向自己的影子,基本都映在红布上,比例还算正常。
辛守见影子朝着这边,越来越近,但对方并没有搜查铁笼的意思。
于是,她咬咬牙,轻轻取下身前的插销,悄悄钻进铁笼中,盖上红布。
她屏住呼吸,手里紧紧攥着鞋跟,想着如果被发现了,就拼一把!
忽而一阵悠扬的陶笛声传来,那脚步声一顿,快速朝着更远的地方走去。
辛守摁住砰砰直跳的胸口,刚松一口气,铁笼就微微晃动起来。
她心里一惊,悄悄掀开红布一角,朝外看去。
这才发现整个铁笼已经腾空,距离地面一尺来高,并且还在摇摇晃晃地,不停升高。
四周的其他铁笼子也是如此,像是在传送带上一样,非常均匀且有序地,绕着那棵亮得刺眼的大树聚拢。
辛守听见有齿轮转动的声音,她换了角度,看见那些串在骷髅头里面,发丝一样的东西,竟然顺滑无比,牵引着这些铁笼子,在缓缓升高。
每一个铁笼子都有提前设计好的固定位置,一层叠着一层,密实、均匀、有序。
辛守听见铛的一声脆响,她所在的笼子就不动了。
光亮从底部开始往上泄露,是那层红布,正在折叠回收。
辛守慌的用鞋跟撬插销,往下看,大约五六米高,硬跳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辛氏旗下的医疗机构要头疼了。
她正犹豫不决,可在瞥了眼其他掀开红布的笼子后,立即抛掉脑中冒险的想法,转而将身子蜷缩起来,拢着那只小猫儿,趴匐装晕。
因为每一个铁笼子,都关着不同的生物,有她从来不曾见过的动物,也有一些非常畸形的人,总之,数量繁多。
像她这样四肢健全的人,在其中反倒是略显普通。
她见大家都昏睡着,像是被喂过安定药物的样子,愈加不敢动弹。
她只祈祷这些铁笼子够多,可以浑水摸鱼到救援力量抵达。
小铁笼子们全部挂上树杈后,就像是树上结出的果子一样,密密麻麻,挂满一整棵树。
辛守微眯着眼睛,透过铁笼的缝隙,往下看去。
有一群身穿白袍的人,正在来回走动。
他们从头到脚都罩着白袍,就连手上也戴着白色手套,唯一露出来的脸上,描画着迷宫一样的条纹,五彩斑斓,且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他们像是在布置场地的样子,有人拖椅子,有人贴号码牌,还有人在开始设置一些奇奇怪怪的机关。
这些人对挂在树梢上的铁笼子,兴趣不大,很少有人会抬头看,甚至连点名查验都不曾有过。
辛守仔细观察着,在场一共三十位白袍人,其中一个眉心带红色圆圈的人,似乎是他们的领头人。
她没有看见谁的头长得像独角仙,也没有从他们的行为上看出任何警惕,好似周遭没有发生过任何异常。
她暗自揣测,莫不是晏归辞、辛承、乔寅也都躲藏起来了?
整个场地布置有五六个小时,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机关上。
辛守亲眼看见一个移动人靶,在首轮测试中,破烂得像只插满箭矢的豪猪。
这个年代,防御还靠机关和冷兵器,有种厉害,又不厉害的感觉。
她打了个哈欠,情绪渐渐放松下来。
树顶之上的光,也在逐渐黯淡下去。
辛守觉得眼球没有那么酸涨后,反倒困意一波接着一波袭来,她眼皮重的,拿手指都撑不开。
她眨眼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自己也不知怎么着,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砰的一声锣响!
辛守被吓得差点从铁笼里蹿起来,好在她蜷缩得手麻腿麻,一时间没能蹿起来。
她以为自己只是打了个盹,没睡多长时间,但摸着皮肤上的印痕,显然睡了许久。
四周变得嘈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