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两面窗帘都是散开的状态。
辛守记得案发当日,凛风峤从隔壁一零五号房的窗户口,冒险攀爬过去时,发现一零六号房的窗帘紧闭,严丝合缝,看不见任何屋内场景。
她指向窗帘墙角的位置,问:“是捆绑窗帘的东西……”
她去过一零五号房,记得捆绑窗帘的是一条皮质宽绳,只是没有想到,竟有这样强劲的弹力。
晏归辞捡起地上的皮质宽绳,递给她,“你试试。”
辛守拿在手里,捏了捏,“不是普通的皮条,这东西哪儿来的?”
凛风峤叹一口气,“我们调查过冉其琅上交的采买记录,没有找到具体信息。”
晏归辞补充说:“但从山庄老员工口中得知的情况来看,这些东西的存放时间比较久远。因为山庄几经倒手,装潢上多多少少都有变化,可这东西是何人用在庆辉楼,暂时查不到来源。”
辛守:“或许,这原本就是避暑山庄的老物件。”
凛风峤赞同她的想法,“就目前已知的线索来看,凶手是个对山庄很熟悉的人。所以我们暂时锁定的目标,是在山庄任职的少阳本地人,尤其是周围村庄里,世代居住于此地的村民。”
辛守问:“既然抛尸方式能确定下来,那些负责抛尸的,就是那只留下棕黄毛发的猴子?”
晏归辞看向吊顶下方,一处雕花的木刻墙饰,歉疚道,“不止如此。”
辛守纳闷,问:“什么意思?猴像木雕中带有猴毛,说明猴子一直躲在猴像木雕里。一零六号房每天都会进行客房清洁,它躲进来并不难吧。可它始终只是猴子,又不是只猴精,难道还能杀人不成?”
晏归辞指向床边的咖啡杯,“猴子没有杀人。他只是让沈钟涛暂时昏迷过去。警方在沈钟涛的咖啡杯里,检查出少量安定药物。”
辛守惊讶不已,“猴子投药了?”
凛风峤走到吧台处,打开那台手磨咖啡机,示意她近前看,“知道这里面的是什么吗?”
辛守垂眸下去,语气笃定,“咖啡豆啊。”
凛风峤看向晏归辞,戏谑道:“我就说你小子那双眼睛,不正常吧!正常人都是我这反……”
“等一下!”辛守打断他的话,用旁边的小夹子,翻找出其中一颗咖啡豆,问道,“这一颗有些不一样。”
她又放在鼻尖稳稳,确定道:“这一颗,就不是咖啡豆,是什么东西?瞧着,倒像是某种纯天然的果实。”
晏归辞见凛风峤吃瘪,无奈解释,“这叫蒲仓子。在我们送检的咖啡豆里,有数十颗形似咖啡豆的植物果实,经鉴定为一种濒临灭绝的珍稀草本花种,名为蒲仓子,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辛守又仔细看看,“颜色、大小、形状都几乎一致,只是中间的这条裂缝,有些突兀。”
晏归辞从手机里翻出蒲仓子真是的样子,递给她看,“经鉴定,这条裂缝,属于手工打磨出的裂缝。”
辛守越想,越有些后背发凉,“所以凶手,不但对山庄布局熟悉,对山庄日常工作运营也熟悉,还对沈钟涛的个人生活习惯熟悉。”
她看向茶几,当时进屋后看,第一眼就看见沈钟涛的眼镜摆放在客厅,手磨咖啡机却在吧台的位置,咖啡杯在卧室的位置。
所以沈钟涛会享受研磨咖啡豆的过程,甚至会取下眼镜。
她细细捋一边脑海中纷乱的思绪,说道:“帮凶猴子在客房打扫时,偷偷潜入室内,等到保洁员工离开后,藏进空心的猴像木雕里。在沈钟涛常用咖啡豆内,投入蒲仓子。那在沈钟涛中招昏迷后,猴子又是怎么将他,从一零六号房间,搬动出去杀害呢?”
凛风峤看向晏归辞。
她继续追问:“一零六号房既然是抛尸现场,那么杀人现场到底在哪里?”
晏归辞眼里有些莫名的挫败感,看得辛守有些发慌。
凛风峤轻咳一声,用眼神示意她去看窗外。
辛守凑过去,拉开严丝合缝的窗帘,看见后院的草坪上,多出一辆车,是那种山庄随处可见的手拉式园艺车,一个小斗仓,上面装满园艺工具。
她思索片刻,又问:“昏迷后的沈钟涛,是通过园艺车运送出去的?可这是三楼,园艺车在一楼,以猴子的力量,很难将他送下去吧。”
晏归辞终于淡淡开口:“不需要送下去。”
他再次看向房屋吊顶位置,那处镂空的小木雕墙饰,解释说:“在那里,曾有一处燕子窝,在房屋装修时,因为要考虑辛承关于生态保护的要求,设计师就在燕子窝旁,配上一扇小木雕做装饰。”
凛风峤打开房门,往外面搬进来一架梯子,踩着上去,将小木雕墙饰拆开,露出半个老旧的窗框。
框外筑着黄泥燕子窝。
这个窗框一旦拆卸,燕子窝就会毁掉,所以一直留着,为不影响美观,室内的位置,定有一副木雕墙饰做遮掩。
凛风峤将窗框搬了搬,连着那个燕子窝,一起取下,露出巴掌宽,一尺来长的空隙。
晏归辞扶着梯子,问辛守,“要不要看看?”
她看向凛风峤,反问:“我一个外人,合适吗?”
凛风峤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