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是巧合吗？”
辛守摇头，“哪一次巧合不是精心设计？就坏得那么凑巧，正好是我们需要查看的路段和时间！大半年，也就是说，从那位厉先生住进御溪苑开始，摄像头就停止工作了。”
“你认为，厉先生很可疑？”
辛守点头。
她又给冉其琅发了短信，让他将另外十五个摄像头的已存储视频资料，全部筛选一遍，截取出有外籍住客出现的画面，打包发到她邮箱里。
晏归辞：“尼克坚信囚禁他的人，是位女人。”
辛守：“那或许是对方，想要让他坚信，他是个女人。”
“你觉得对方，有几成可能，想要尼克死？”
“不知道。”辛守眉头紧皱，脸色瞬间阴沉下去，“你为什么总是有意无意，让我和凶手共情？”
晏归辞低估了她的敏锐力，于是顿了顿，转移开话题，“那位戴小熊面具的人，错将尼克认成目标人物。所以他要找的，是一位外国人。”
“我们整个庄园里，就只入住了御溪苑这一位外籍客人。”
“面具人以为尼克就是御溪苑的住客，告知他，东西已经放在御溪苑里。其中有两点很奇怪。第一，御溪苑的住客，给这位面具人的委托是什么；第二，面具人并不认识御溪苑的住客，他们以什么途经相互联系。”
辛守：“他知道御溪苑里住着外国人，却不知道对方是和我们一样的亚洲脸。所以他在看见尼克后，下意识地就将他当作委托人。”
晏归辞：“所以这位神秘的面具人，不曾值守过御溪苑，也不在服务过御溪苑的人当中。”
辛守摁亮屏幕，手指飞快打着字，“我让冉其琅私下排查一下，有哪些人，从来没有见过厉先生。”
晏归辞收到于欣发过来的肖像速写，就递给她看。
辛守的眉头略微舒展一些，“这下，范围就更小了。”
整个上半夜，警方的人都忙得团团转。
尼克的问讯结束，被单独扣留在院内的一间房屋里。
宁唯带医务室值班的刘姐，过来给他检查过身体后，她就一身正气地留在门口站岗。
辛守电话接个不停，刚安抚好嚷着要过来找她的辛蔚几人，手机就黑屏了。
好在刘姐兜里有充电宝，临走前借给了她。
已经是凌晨了。
御溪苑黑得只有移动光源，还是来自进行物证搜查的警察们手里举着的手电筒或手机。
她总不能为借光，就跟着警察来回跑吧，多么碍眼碍事。
辛守很有自知之明，毕竟凛队刚才过来带走晏归辞时，特意交代她，不用随行。
今夜，连月亮都被厚厚的云层掩盖住光华。
她唯一能找到的固定光源，就是墙角一处靠太阳能蓄电的驱蚊灯。
辛守蹲过去，坐在花圃边上。
驱蚊灯里没有蚊虫，亮着黄色暖光。
她拢了拢外套，将拉链滑到头，立起衣领，还觉得冷，又不自觉地盯着灯光，靠近些。
手机终于能开机后，她急匆匆拨出去一个电话——
“陈工，到哪儿？”
陈杰志刚被他师傅从缆车设备台上撵出来，拎着工具箱，跑得气喘吁吁的，“我、就、就到御溪苑了。”
辛守：“辛苦了，我在院门口的墙边上等你。”
她挂掉电话，刷了刷未读信息，忽然感觉驱蚊灯的光闪了闪。
她以为是捕捉到蚊虫，还眯着眼睛，特别仔细地看了看。
驱蚊灯闪烁频率很快，像是电压不稳的样子，她正奇怪，整个驱蚊灯就突然熄灭了。
“是坏掉了吗？”
辛守抬起头，没有在意地摁亮手机屏幕。
可她刚一转过身，一个惨白惨白的小女孩，就差与她脸贴上脸！
小女孩头发长长卷卷，一双眼睛浸着水汪汪的血泪，她的半张脸和幼时的辛守一模一样，但另外半张脸，却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样，腐烂流脓，凹凸不平。
“啊——”
辛守尖叫一声，整个人吓得跌进花圃中。
晏归辞听见她的声音，顾不得凛风峤的警告，直接冲出房去。
他赶到时，附近的警察已经将辛守扶起来。
她身上沾着泥土，侧脸被玫瑰刺划伤几条细小的血口子，双目惊惧，整个人陷入一种极深的惶恐中。
他靠近过去，柔声问：“怎么了？”
几个警察耸肩，他们当时正忙着，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宁唯距离辛守不远，她负责保护唯一的目击证人尼克，倒是正好看见了这边的情况。
她提高一点声音，隔空回答：“她一会儿玩手机，一会儿盯着驱蚊灯。驱蚊灯熄灭的时候，她突然尖叫一声，跌坐进花圃里。”
几个警察松一口气，“辛小姐原来是怕黑啊。”
他们又各自忙碌去了。
辛守闻着晏归辞身上冷冽的银桦香气，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轻声道：“我看见一个女鬼……小女鬼，像是我……四、五岁的样子，她的半张脸都烂了，对着我笑……她的眼睛里，全是仇恨。”
“长得像你的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