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守,辛守,辛守……”
那声音越来越近,步步紧逼。
辛守的四肢像是被藤蔓缠住一样,不能动弹,更无处可躲。
她停下来,笑了笑,没道理面具,只有一面是烙红的吧!
她忽然梗直脖子,咬牙朝着那张烫得冒烟的小熊面具,迎头撞去!
砰!
一声巨响。
她预估中与凶手同归于尽的场面没有出现。
反倒听见晏归辞的惨叫声。
辛守猛地睁开眼睛,视线有一瞬失焦,好一会儿后,才聚焦在木质天花板的斑驳碎影上。
“这是梦吗?”
她眨眨眼,半晌回过神来,征征地看向床边。
晏归辞的嘴唇破了,血顺着下巴,滴落到浅灰色的衣领上。
她第一次看见嘴唇可以流出这么多血。
晏归辞见她眼神清澈起来,心里的担忧退去一些,问:“好些了吗?是不是做噩梦了。”
辛守慌忙拉开抽屉,扯出两张面纸巾递给他,反问:“你嘴唇上的伤,怎么回事?”
晏归辞一言难尽,见她目光灼灼,非要等一个答案,只好开口说:“我看你陷入梦魇,很难受的样子,就想要唤醒你,谁知……”
她突然诈尸一样,上半身从枕头上弹起来,毛茸茸的小铁脑袋,冲着他脸就撞来。
跟头刚长角的小牛犊子一样。
好在他闪得快,保住鼻梁,但嘴唇就这么被撞破了。
辛守抓了抓鸡窝一样的卷毛,“对不起啊,我以为,面具后面是凶手,那东西烙得通红,我寻思着,狠一点,撞上去!大不了,我就把自己的脸,跟凶手烙一起好了。”
她语气平淡,根本没注意到晏归辞的表情有多古怪,又喃喃道:“竟只是个噩梦?”
晏归辞目光复杂极了,这样睚眦必报的性格,出了海花岛,她就不曾再显露过,岂止是狠一点。
他不经意地轻笑一声,“岛霸。”
“嗯,什么?”辛守因为被噩梦折磨一宿的原因,现在耳不聪目不明,反射弧也长。
晏归辞摇头,“没什么。”
她疑惑地望一眼屏风外,才想起来问:“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因为你一直没有出门,手机也打不通,大家很担心。我找冉经理要了卡,进来看看你,其他人都守在门口。”
门外确实有窸窸窣窣的杂音。
辛守有些怀疑地瞥他一眼,“他们都知道避嫌,你不知道?”
晏归辞无奈,“我被珠珠和金金推进来。那俩小姑娘,现在还守着门,跟宁唯大眼瞪小眼。”
辛守起身,想往门口走去,转身后,觉察出不对劲来,又转过身。
她看向床头的正上方,那里挂着一幅木雕墙饰,“小熊面具……”
晏归辞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有些困惑,解释道,“那是十二生肖中的寅虎面具。二层的十二间房,都以生肖为主题。我和阿虎住的房间里,挂着未羊图。”
辛守眯了眯眼睛,“不是熊吗?”
晏归辞偏着头,仔细打量着,怎么看,也不像是熊。
她拍了拍冰凉的额头,“感觉有些可怕。”
晏归辞:“我取下来?”
辛守点头:“嗯,谢谢。”
晏归辞脱掉鞋,上床取挂饰。
辛守绕过屏风,看向玄关外一群按捺不住八卦,又焦急等待的人,她打了个哈欠招手,“进来吧,我就是睡得太沉,没出什么事。”
辛珠珠一群人鱼贯而入。
宁唯站在门口,不愿意进来,倒是被于欣拖着进屋了。
辛守坐在沙发上,脸色发白,眉目间全是疲态。
于欣问:“你昨晚没休息好吗?”
辛守点点头,“做一晚上噩梦。”
辛金金问:“满满姐,你是不是被山庄的鬼故事吓到了?我昨晚也梦见一个长头发的女鬼,从我相机里爬出来。”
辛守不解,“为什么是从你相机里爬出来?”
辛珠珠:“她的梦境肯定抄袭了贞子。”
辛金金:“我手机里有那面血红色的峭壁嘛,她是从峭壁下面爬上来的,满山庄都是鬼,可吓人了。”
辛珠珠哈哈大笑,“难怪你一起床就开始删照片!满满姐,你梦到了什么?”
辛守看向屏风后面,这个角度看不见晏归辞的身影,她喊了声,“晏归辞……”
“嘶!”
屋内一声痛呼。
宁唯比谁都快,率先绕过屏风,却呆呆愣在原处。
辛守要从沙发绕过去,比所有人都慢一步。
她看见后跟去的于欣、辛珠珠、辛金金也一起傻愣在原地,四个人排成一道人墙,挡在前面。
屋里是发生了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挤进去,一眼没找见晏归辞,再细瞧瞧,发现她的蕾丝睡裙蠕动两下,再然后,一颗黑漆漆的脑袋从下面拱了出来。
晏归辞差点一口气没倒上来,憋死在下面。
于欣捂了捂眼睛,叹了句:“年轻人,玩得挺花啊。”
她左手捂着辛金金的眼睛,右手捂着辛珠珠的眼睛,强行给人往屋